“你少跟我装蒜!”杨天义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是昨天才知道的,阿秀根本就没有回去!是你的福晋把她给留下来的,你也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福晋?福晋又干嘛要留下一个戏子?”莽古尔泰也是一脸茫然。
“是不是真的,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好,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说着,莽古尔泰便叫进来一名卫兵,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那卫兵便转身离去了。
反正大家都在演戏,你哄我,我骗你,半斤对八两,就看谁的演技好了!
“现在,你该跟我说说昨晚的事了吧?”
“有什么好说的?我身上连十两银子都没有,到哪儿找人给我卖命啊?更何况,还是去杀皇太极!”
“我就不信,你的人就不知道你还活着!他们说不定早就到沈阳了,还用得着你花钱雇凶吗?”
哦,原来你是想试探这个!
“我倒是巴不得呢!可谁帮我传递消息?你的马贼?巡逻兵?还是杂耍团里的人?”杨天义话里有话地说道:“如果我站到大街上大喊几声‘我是杨天义!’或许要不了几天,他们还真能听到消息。可我还没疯呢!要不,你派人到锦州给我捎个信儿去?”
“如此说来,这事儿真不是你干的了?”
“谁干的谁自己清楚!说不定,有人跟你是一样的心思呢!”
莽古尔泰犹豫了一下,便又接着道:“可昨晚,张海烧得那么厉害,你怎么也没在旁边呢?”
哈哈,实话说出来了!原来你是在怀疑这个!
“你的那个彩云太厉害了,可我又不敢动她,只好出去找个地方消消火了!后来我又悄悄回来过了,张海不也没事儿嘛!”
从莽古尔泰的语气中,倒是也不难看出张海只是有惊无险。只是这内心的惦记与紧张,却是丝毫也不能流露出来。
“我也没想到,连她都诱惑不了你。我看哪,你才是真的厉害!”莽古尔泰当然不相信杨天义的说辞,便同样是一语双关地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可即便不是咱们干的,这也已经打草惊蛇了!依我看,这刺杀之事,只能再往后放放了。”
“说的也是。事已至此,连我也不敢再去冒险了!也罢,就让他再多活几天吧!”
现在,杨天义已经可以肯定,此前莽古尔泰让自己推迟行动,并非是自己以退为进的策略起效,而根本就是他在主动拖延!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确是还有另外一套行动方案,而且,在那个真正的计划里,乌力吉和杂耍团还是重要的一环!
看来,今天想讨回阿秀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就在这时,那名出去探询情况的卫兵也走了进来,当着杨天义的面,把从福晋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
阿秀本来在王府里住得好好的,哪知,宫里的一位和硕公主听说王府里来了老家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同龄女子,便无论如何也要她到宫里去陪自己说说话。就在昨天下午,福晋已经带着阿秀进了皇宫,并把她留在了那里。
按照公主的意思,大概是要等到寿宴结束,乌力吉他们返回蒙古的时候,才肯让阿秀回来了。
杨天义听罢,便立刻全明白了:这一定是哈图温偷听到了自己与乌力吉的那番谈话,然后便来告诉了莽古尔泰。莽古尔泰当然清楚自己的手段,也意识到把阿秀藏在王府或许并不保险,便在当天下午将阿秀送入了宫里。
而昨夜那一场刺客闹剧,十有八九也是他自编自导的。这样一来,不但让自己不得不放弃入宫刺杀的计划,而且,想从宫里去解救阿秀,却也更是难上加难。
想不到,这个看似粗疏的莽古尔泰,竟然如此诡计多端,做起事来也是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看来,这高手过招,可是一点儿都疏忽不得!
不行,再不能这么被动挨打了!
等何霖他们来了,自己怎么着都要出手表演几个节目,来把这不利的形势彻底扭转!
“既然她都进宫了,那连我也没辙了!只有等寿宴之后再说了。”莽古尔泰两手一摊道。
“唉,那就算了吧——”杨天义便也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什么事儿,说吧。”
“现在出城需要有通行证,这你也知道吧?杂耍团连我在内一共有十八个人,我的意思是,把张海也计算在内,你帮我弄来十九张通行证。这应该没问题吧?”
求助于他,是为了表明自己别无他法,顺便也可以麻痹他一下。
“这个啊——”莽古尔泰皱了皱眉头,道:“你可能有所不知,杂耍团进城是有过备案的,进来多少人,就要走多少人,多一个少一个都出不了城!而且,也不用每人一张,用一张特别的团体证就行了。”
这倒是个新情况,得跟马福他们说一声,不用瞎忙活了。
“要是这样的话——”杨天义也皱了皱眉头:“让张海跟着杂耍团走,你帮我另外再弄一张不就行了。”
“你还要通行证吗?就凭你的身手,翻墙越户那还不是如履平地吗?”莽古尔泰戏弄地说道。
“喂,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我是会翻墙,可那也只是院墙,可不是城墙!拜托,院墙能跟城墙比吗?”
杨天义两眼一翻,便不假思索地表示出了极度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