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杀手生涯，让杨天义在彻底失去理性之前的那一刹那，为自己找回了些许的冷静与克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又将双手扶住窗棂，又一次地向

但是，他还是从两人刚才的对话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朱玥在与自己结识之前，一直是跟在刘元身边学医，从来没有过“当年”在草原上骑马的经历。而且，如果真是朱玥的话，她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平静。

由此可以判断，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与朱玥长得极其相似，但她却绝对不是朱玥。

杨天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莫名其妙地烦躁不安起来。

即便她与朱玥不是同一个人，可如果她也是皇太极的妃子——想到这里，杨天义便不由得一阵腻歪。

而房中正美滋滋地浸泡在水池中的两位美女，却是完全不知道此刻竟有人在窗外偷窥，更感受不到挂在房檐上的杨天义的矛盾心情。

……“布布，那你以前骑过马吗？”

“骑过，可那时我年纪太小，也从没像你们那样骑着跑那么远。”

“其实，我以前也没骑过马，还是跟着你姐姐以后，才慢慢学会的。她的马技可真好！”

“她比我大着四岁呢，我又怎么能跟她比？”布布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便又接着道：“我十三岁就嫁给大汗了，从那以后，便再没骑过马了……”

“什么？你那么小就嫁人了？那你知道怎么——”下面的话有些羞于启齿，那女子便戛然打住了。

“那你呢？你十三岁的时候——对不起啊，妹妹，我不是有意的。”布布似是说错了什么，却又苦笑了一声，便改口说道：“我是说，我那时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讨大汗欢心，整天只是觉得闷得心慌，整天都没有露过笑脸……或许，大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我这般冷落的。”

“难不成，你还跟想你姑姑争风吃醋吗？”那女子倒也心直口快，张口便说道：“是不是你们嫁了人的女人都这样？我就不觉得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大汗又怎么样？不照样是整天不在家！”

“好妹妹，你没有出嫁，自然不明白这些。回头，我让姑姑给你寻个好驸马嫁了，到那时，你就长大了。”

“得了吧，我才不嫁呢！我还听不懂你的意思？等干娘回宫了，我去跟她说说，让她劝着大汗多宠着你就是了！”

“呀！你个死丫头，这么羞人的话你都说得出来？”布布顿时被说得大窘，便撩着水往那女子脸上泼去：“你要敢去说，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不认就不认！我好好地当我的和硕公主，干嘛要当你妹妹！”那女子却是毫不相让，便也用手拍打着水面还击。

就在杨天义翻上房顶，飞腾而去的时候，身后，仍然传来布布那娇叱的声音：“死琪琪，坏琪琪，等姑母回来了，我非让她好好收拾你不可……”

或许是偷窥也会上瘾，回到王府的时候，杨天义特意翻上房顶，从二楼的窗户偷偷向里面张望——只见彩云正靠在床边，一只手搭着床帮，头枕在胳膊上，却是正睡得香甜。

杨天义的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

甭管她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在服侍张海这件事上，她的所作所为还是无可挑剔的。

杨天义便跳进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彩云登时惊醒过来，却是下意识地便向张海瞧去。

“是我。”杨天义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便道：“你到我屋里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彩云显然是睡得很浅，眼中并无惺忪之意，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爷回来了。不用了，这是小婢该做的。”

“叫你去你就去！”杨天义不容分辩地说道。

“大爷，您忘了，您的约法三章——”彩云的伶牙俐齿，即使在半夜都不忘显露锋芒。

“好了好了，我收回还不行吗？”杨天义顿时有些招架不住，便又低声道：“明天，哦不，是今天了，我就要回去了。这些天，我就把大哥就交给你了。”

“回去？回哪儿去？”

“不许问！我以后只能在晚上来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彩云吐了吐舌头，乖巧地答应了一声，转身便要下楼。而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回头说道：“对了，大哥他刚才说梦话了，我也听不清楚，好像是说‘肚脐’什么的。”

“肚脐？肚脐怎么了？”杨天义大惑不解地问道。

张海只有肩膀上有伤，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啊？

“小婢也不懂。”彩云说着，忽然向杨天义投来了一抹充满魅惑的眼神，便满含幽怨地说道：“会不会是大爷您昨晚的那些话，被他听到了？”

杨天义立刻想起，昨晚为了羞辱彩云，是说过一些极致夸张的话。便赶紧道歉道：“彩云，昨晚是我不对，我的那些话都是胡说的，我全都收回，可以吧？”

唉，为了张大哥，就迁就她一回吧！

“大爷，小婢可没有这个意思。”彩云屈身施礼，又风情万种地瞟了杨天义一眼，便袅袅婷婷地下楼去了。

可是，当杨天义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回想着今晚的所见所闻时，眼前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个与朱玥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孩那一丝不挂的完美躯体，心中亦是在感叹着造物者的神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天义却又遽然睁开双目，炯炯有神的眼睛便呆呆地直视着前方。

他终于明白了张海所说的“肚脐”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