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玥却好似恍然未闻,只是淡淡一笑道:“郑姑娘,喝些糖水漱漱口吧。”
郑玉泉正要挥手拒绝,突然打了一个药嗝,一股苦水直冲喉间,令人几欲作呕。她赶快缩回了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却是连话也不敢说了。
杨天义一把抢过朱玥手中的水碗,一只手在郑玉泉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另一只手则把水碗递到了她的嘴边,柔声道:“喝口水吧,喝完就不苦了。”
朱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杨天义对郑玉泉的细心照顾,心中五味杂陈,鼻子中便有一些酸涩的滋味。只是她心中也明白,自己虽对杨天义一往情深,但从郑玉泉为了他竟肯不惜生命,便也足见她对杨天义的感情,丝毫并不亚于自己。
见杨天义喂着郑玉泉喝下了大半碗糖水,朱玥便上前一步,接过那水碗,强颜一笑道:“天义,你先去吃饭吧,让我来照顾郑姑娘。”
杨天义看着朱玥的眼睛,已是猜到了她的用意,心中却是在想:去年她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便是争得面红耳赤,现在看来,朱玥是有心要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想来,以朱玥善解人意的温柔,恰正是化解郑玉泉心直口快的野蛮的对症良药。
既然如此,自己还是不在场为妙。
想到这里,杨天义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你们先聊一会儿,我去吃点东西先!”说完,便起身离开,向后院正屋走去。
郑永民正坐在桌前吃饭,见杨天义这么快就过来了,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声:“嗯?”
“嗯!”杨天义满脸轻松地一点头,便也坐了下来。
郑永民心中暗喜,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询问杨天义今日故人重逢的情形。杨天义倒也毫不隐瞒,便将与洪承畴之间发生的事情跟他都讲了一遍。
郑永民已是放下碗筷,细细听他诉说。等杨天义全部讲完后,郑永民凝神思索了一会儿,便沉声道:“我昨日便觉有些不妥。天义啊,此事确实可大可小,虽然那些叛民手无寸铁,可他若是真在皇上那里参你一本,只怕也是不好解释啊。”
“呵呵,伯父您多虑了,这其中有些事情您还可能还不知道。”杨天义淡淡一笑道:“两个多月前,我曾与曹文诏一起,以三千人马先后三次将叛军打得大败,最后一次还是将王嘉胤的三万军队杀得溃不成军。这些事情皇上肯定都知道,又怎么会怀疑我私通贼军呢?”
郑永民由于罢官赋闲在家,对近期的战况并不了解,此刻听杨天义这样一说,顿觉放下心来,便手捻胡须,赞不绝口地说道:“以三千对三万,还能有此战绩,了不起,了不起啊!”
“洪承畴心里肯定也是明镜似的,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吓唬我一下,让我服软认错罢了。”杨天义撇了撇嘴角,继续道:“再者说了,他若是真的要告状,恐怕就要先说明我是以五百押运兵对阵上万贼军,而且后来还把数千贼兵打得大败亏输。皇上又怎会不清楚这些御林军的能耐,他若是知道了详情,只怕是奖赏我还来不及呢!”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说到你昨日之举,连我都不得不佩服!”郑永民由衷赞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呵呵,这就叫关心则乱啊!”
正在这时,杨天义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却是走到窗前便站住了。看来,竟是有人想偷听两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