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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义将杨鹤送出门外，再回到会客厅门口时，却是先叫来了皇甫涵，吩咐他道：“本官要处理一些私人事务，你一人在此好生把守，不许任何人前来搅扰！”

皇甫涵，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只是这种信任能达到什么程度，却是连他也说不清楚了。

“李正，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你！怎么样，当这个官比当里正强多了吧？”杨天义一进屋，便笑嘻嘻地对李正说道。

“杨大人，卑职也没想到，才过了半年，您就当上了钦差！”李正躬身施礼道：“大人的才华，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这一点，早在韩城时卑职就深信不疑了！”

“咱们是一起并肩打过仗的战友，你就甭跟我客套了！”杨天义上前扶起李正，道：“说说看，来这儿多久了？做的可还开心？”

李正虽是秀才出身，却也并非迂腐之人，便也爽然一笑道：“杨大人，感情归感情，规矩却也不能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叫您一声‘大人’总是该当的。大人可否知道，我这个同知，却也是洪承畴洪巡抚所举荐的。”

杨天义一听，立刻想起了当初离开韩城的前夜，洪承畴在酒宴上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便点了点头道：“嗯，这事儿我听洪大人提起过。”

“大人，那您也该猜得到，洪大人让我来的用意了。”李正苦笑一声说道：“他一直是与杨鹤大人貌合神离，对杨鹤其实颇有不满。之所以派我来，就是要我伺机刺探一些杨鹤的缺漏失误，然后密报于他，好让他能一举扳倒杨鹤。说白了，我就是洪大人的一个细作！”

分别快一年了，这刚一见面，李正便能毫不隐瞒地告诉自己这些秘密，这让杨天义心里很是感动，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李正正是自己所需要之人！

接着，他的心中便有了一些计较。

“那你可曾有所发现？”杨天义问道。

“发现？那杨鹤又岂能猜不到洪承畴的心思，对我自然是多有顾忌，便是这个同知，也是他看我确实能做些事情，才勉强施舍给我的。”李正不屑地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也无法接近于他，更遑论有何发现了。”

“嗯，你觉得杨鹤平素为官如何？”杨天义又问道。

“杨鹤为官，倒也清廉，应该没什么贪墨之举。”李正惋惜地笑了笑，说道：“只是，他书生气太重了些，整日里只会谈些圣人之道，先帝之法，空有满腔的志向抱负，却是丝毫不懂得顺势应时的道理。为官三年，施政上处处碰壁，事事掣肘，许多的政策都是无疾而终，又或者即便仍在施行，却也是名存实亡，几乎说得上是一事无成。”

杨天义心想，李正正是一个“变通”方面的高手，对杨鹤如此评价，自然是情理之中。而且他这番话，亦是验证了自己对杨鹤的看法，脸上便灿烂一笑，坦言道：“李正，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西安，就是专门调查杨鹤在韩城官银失窃一案上的问题的。我有一个预感，他这次恐怕是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