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将军,部队还是要你来带的,我不过是帮着出出主意罢了,这发号施令之事,我又怎可越俎代庖?”杨天义笑呵呵地伸手去扶曹文诏,“再说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安抚使,真若论起行军打仗,我还是要仰仗将军才是。”
曹文诏听了这番话,愈发觉得杨天义绝非池中之物,心头闪过一个念头,竟是坚跪不起,语出至诚地说道:“大人的胆识智慧,无一不令文诏心服口服!有朝一日,大人若是领军出征,文诏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誓死效命!”
杨天义手上加力,将曹文诏扶起身来,感动地说道:“将军有此心意,我自会铭记于心!若真有那么一日,能与将军并肩作战,也是我杨天义的荣幸!”
曹文诏深深一躬,也不再多说,转身来到了那群俘虏跟前,昂声道:“你们听着!尔等聚众造反,对抗天兵,原本已是罪无可恕!念在尔等皆是我大明子民,从叛作乱也是出于无奈,本将军今日便饶了尔等性命!但本将军也有忠言相告,负隅顽抗者,其必死路一条!你们好自为之吧!”
接着,曹文诏又对手下士兵命令道:“来人啊,把他们都先关起来!传本将军令,不准有一个冻死的,也不准有一个饿死的!”
说罢,曹文诏又招了招手,叫来了一名亲兵,低声吩咐道:“去,把那个王国忠悄悄带来,我有话问他!”
这群原本已是引颈就戮的俘虏,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明军将军只是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的态度竟是完全不同,不但免去了砍头之厄,听他的意思,似乎还要为自己提供饮食。他们难以置信地互相对望了片刻,突然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杨天义看着那群死里逃生的俘虏,正在雀跃着相拥而贺,心中亦是感到欣慰。他觉得,此时这千余人的欢叫声,竟比那上万人同时叫自己名字的呐喊声还要高亢。
处理完俘虏的事情,杨天义信步便向山上走去。明军官兵早已听说了他昨晚的英勇之举,一路上所到之处,无不受到一阵英雄式的欢呼迎接。
杨天义一边含笑挥手致意,一边缓步上山,远远地便看到了正被捆缚于一株大树之上的皇甫涵。此前曹文诏已将此事禀明,杨天义倒也不觉意外,只是这时看去,皇甫涵脑袋低垂,须眉挂霜,显然是经受一夜寒风,早已冻僵了过去。
杨天义对他虽有警诫之意,但见此情形,心中仍是略有不忍,便欲上前命人解缚。谁知还未等他开口,一直站在一旁来回走动的彦歆却突然冲上前来,指着他的鼻子便是一声怒喝:“杨天义,你站住!皇甫涵护卫钦差有失职守,固然该死,可是你以钦差之职,罔顾身份,自甘冒险,难道就不该杀吗?”
杨天义想也不想,抬起手来,便在彦歆的脸上重重地掴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