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这样说,自然是有根有据。”曹文诏脸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早在京城时,末将为了解西北战况,便曾在兵部借阅过许多西北来的奏折。尤其是延绥巡抚洪承畴洪大人的奏折,末将更是一一拜读。”
曹文诏乜斜地看了一眼皇甫涵,继续道:“在奏折中,洪大人曾有言论,西北民变,人数虽众,但大都是胁从,且老幼俱在,并无战力,真正精壮之人,十之一二而已,击其首,即可大破之。由此可知,贼军人数虽多,却也是外强中干,没什么好担心的。”
皇甫涵虽是头一次经历战场,却也听说过洪承畴在西北平叛的威名,更何况,洪承畴还是曹化淳最近十分看好的人。此刻见曹文诏将他搬了出来,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仍旧心有不甘地问道:“即便如此,冲入敌营那也是凶险万分,万一曹将军有个不测,钦差大人的安危又该由谁负责?”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就是我辈的心愿,末将自会留下两千人马死守此山。贼军既无攻城器械,料来坚持个三五天也不成问题。到那时,潞安府的援军赶至,钦差大人自是安然无虞。”曹文诏豪爽地答道。
“莫非,曹将军真的只带领一千骑兵前去杀敌?”皇甫涵有些吃惊地问道。
“哈哈哈,军中岂有戏言?”曹文诏豪迈地笑了起来,“皇甫兄何必多此一问?未免也太小瞧我曹某了!”
皇甫涵自忖,若让自己只带一千人马去与上万人的军队交锋,虽然未必会胆怯,但也绝做不到如此豪情。相比之下,倒也感佩曹文诏的勇气,说话便客气了许多,“岂敢岂敢,在下适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曹将军海涵。”
“皇甫兄说哪里话,你我虽各司其职,目标却也一致。”曹文诏微一拱手道:“明日,尚需请皇甫兄多多劳累,务必确保杨大人的安全。否则,你我可真的是万死莫赎了。”
“那是自然,曹将军请放心,在下虽然不才,也定当誓死护卫,绝不让杨大人有半点闪失。”皇甫涵说的确系实情,毕竟他目前的身份就是贴身护卫,杨天义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就甭指望活命了。
“如此甚好!既然计议已定,杨大人,咱们这便下去休息吧。”曹文诏对着杨天义说道。
但杨天义丝毫没有反应。他此刻正望着山下那片耀眼的火光发呆,并没有听到曹文诏的招呼。
曹文诏见杨天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他仍是心中不安,心想年轻人没有见过大场面,有此反应倒也正常,便微微一笑道:“杨大人,此处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安歇吧!”
杨天义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便与曹文诏等人一同从山顶走下,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到营帐休息。
杨天义的心中,并非是在为个人的安危而担忧,他所考虑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情,一件足以改变战斗结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