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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掌柜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空落落的,眼泪在眼圈里打滚。沈国氏那刚毅透明的眼神,两个孩子那稚嫩的脸,映映的回荡。二掌柜开始画魂起个个儿这件事儿办得对不对呢,是不是太唐突了?可别办的好事儿整得大伙儿都犯嘀咕,好像俺图稀个啥?这本来就是左右为难的事儿,跟殷明喜明说了,殷明喜肯定脑袋摇成拨楞鼓。不说殷明喜肯定挑他的理,一耢把是轻的了?嗨,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先斩后奏,头皮包铁皮也逮去见殷明喜呀?二掌柜躬个腰、低个头、操个袖,边走边想,一脑门子的心事儿。
“哒哒”的马蹄声也没听见,直到要撞上马头,才冷不丁叫马的鼻气嗤的醒过腔,猛一抬头要发火地说:
“娘个腿……你、你……哎呀也不言语一声,吓俺一大跳?”
“吓你一大跳?你把人藏哪哈了,给俺交出来?” 殷明喜坐在马上,且淋暴跳的拿马鞭指着二掌柜问。
“吵吵个啥呀你?走啦!”二掌柜装没事儿人似的,轻松的说。
“跟谁走了?”
“兰大哥呀?昨儿在莲花庵俺不说了嘛!咦,你没听出来呀还是咋的真是的,白瞎俺的一份心思了?老鱼鹰相好的,他有吗?到快见阎王了,才摸上磨,自个儿磨还拉不过来哪,还有闲心拉帮套啊?”
“俺原以为是你编的啥瞎话逗嘘老兰玩呢?俺又想,是不你瞒着俺做出啥出格的事儿,露馅了,俺哪知你是在玩俺哪!到昨下黑儿,俺回家听张氏说,你接沈大嫂住两天俺还信以为真了呢,谁想俺听你找的说客崔镇长一说,才知道你玩的鬼!你为俺好俺明白,可也不能把逃出狼嘴的娘仨儿再往虎口上送呀,这要有个一差二错的,叫俺咋对得起沈大哥的在天之灵啊!”
“这是一盘险棋,狭路相逢勇者胜。兰老谋他敢吗?除还愿之外,俺还醢着他的狼腰掐着他蛇的七寸呢。他要敢动这娘仨儿一个手指,俺就不客气!别说俺翻脸不认人,拿他个窝藏犯,送交日本人。”
“那你也太武断了,咋的叫俺送送她娘仨儿吧?”
“你来送送说的好听,是送兰会长还是送国老太呀,你说得清吗?那要整露了马脚,还有咱的好啊?木夯的哥儿们面子一撕破,不仅救不了沈大嫂,还得搭上咱俩儿?”
“二掌柜这叫艺高人胆大,以毒克毒,以善惩恶,沈老太和两个孙子总算躲过眼目前儿这一劫了。不过,还得把弦儿绷得紧点儿,防着点儿。时不常的磕达下兰会长,提个醒。哎,大掌柜你说你跟兰会长好好的说,他能干吗?这种**人,就逮这么整治他。二掌柜,如果这神龟要请出水,你得让兰会长修个庙供奉龟神啊!同时也歌颂你的功德,佳话传世。” 崔武看两个铁杆儿老哥儿们冰释前嫌,贴切的说。
“唉,二掌柜你呀永远是一团迷雾,看不清你心里到底琢磨些啥嘎咕玩意儿?上你这华山道,没有弯弯绕,还真吃不了你这镰刀头?俺不服你呀,也得革故鼎新了。崔镇长和事佬,谢谢你掺和俺们哥儿们的闲事儿,……”殷明喜对二掌柜显得无奈,拿崔武开涮。
“啥叫掺和呀我问你,啊?谁愿管你们的屁事儿呀,你们不请咱,咱还懒着来呢?走了,太叫人心寒了。拉完磨杀驴,啥玩意儿呢?” 崔武听出殷明喜玩笑他,他装着生气,玩殷明喜一把,边说边调转马头。
“哎哎开个玩笑,还当真尿激上了?你走啊可别后悔?俺可是想请你去二掌柜老相好月容的家,玩儿玩的。” 殷明喜说。
“你咋的属上狗了,逮谁咬谁呀?月容咋又成了俺的旧相好了,这不栽赃吗,俺的亲爹呀!” 二掌柜对殷明喜说。
“哎!哈哈,高粱杆儿高,苞米杆儿矮,谁嗅觉长啊?千里嗅!” 崔武回转马头,逗笑应声,捡二掌柜叫亲爹叹息的便宜,又捎带上逗骂殷明喜。
“嘿!你小子捡你老哥俺的便宜,真不是物?” 二掌柜指着崔武说。
“猪鼻子短,象鼻子长,崔武一盘有沟的脸,还长个朝天的眼儿,不会说话,关嗤尿!” 殷明喜笑骂崔武,回敬他的挑衅。
“一堆臭****,三败俱伤,谁也没占便宜,咱可捡个大元宝?” 钱百万骑匹青花大骡马,慢步靠过来,风趣的一锅包渣儿地说。
二掌柜拢过钱百万马头,“大财神爷,查八街似的,这是噶哈去了呀?一头的霜,脸跟猴屁股似的,喝老婆尿了?” 钱百万笑丢丢地说:“二掌柜你吃猫屎了,咋出口不逊呢?你早上准喝马尿汤子了,我记得你早上不喝那玩意儿了,这咋还和个老太婆喝上呢?你呀,够一说,还好这一口?早没看出来,有尖儿不露啊?完了吧,还和兰会长套近乎,见了三姨太小嫂叫的嘎嘎的,愣把我亲家的惜贫爱贱的嗜好给掐了,倒手递登给兰会长了?你呀,真是好买卖人,啥赚钱你整啥,倒腾上人口了?你别嗤愣眼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吧,你说?”
“嘿!今儿俺咋的撞见鬼了?门前虎啸门后狼嗥,谁逮讹一顿谁就讹一顿,谁逮踹咕一顿谁就踹咕一顿,俺问你钱大掌柜,你啥时入的道,诈啥诈呀,跟黄半仙似的。” 二掌柜扯犊子的搪塞,拽过三头牲口的僵绳,“俺当回牛童的牵牛汉,给三位孩儿童牵马跩蹬。走,俺找个地儿,咱爷儿四个乐呵乐呵!”
“噢!爷爷坐龙驹,孙孙耍龙须,哥仨一脉承,天伦乐兮兮。” 崔武两眼朝天,旁若无人的鼻息冲前喷,衔牙搧开两扇蒲扇,一派儒雅骚客,长吟诗成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