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家?俺说你嘴冻瓢楞了吧老大哥?你咋净瞎耪耪胡嘞嘞,俺是谁的大东家呀,你吗?老大哥你这不寒碜俺吗,咱是嘎伙的好兄弟,你是俺的兄长,俺的顶梁柱,你说谁是谁的大东家?老大哥,进屋上炕喝酒。” 吉德听老山炮叫他大东家很是生疏刺耳,忙纠正说。
“还喝呀,我嘴都喝走板儿了,不喝啦!我跟东兴市(由于日本建立三江省,东兴镇变成省会都市,东兴镇变市,脱离黑龙县管辖)刚喝过,酒劲还没过呢,净冒唬嗑,咱就坐这旮儿唠唠,聊聊,我有心里话要说。” 老山炮说。
“别竖着啦,炕上唠。你老山炮掌柜的酒量谁不知道啊,海量斗斤不带走板儿的,还能隔二里地瞅见蚊子掐架呢?大凤,快添碗加筷子。老山炮掌柜的这些年头一次踏进咱家门坎儿,端咱家饭碗,我得妈妈显摆显摆,再弄两个可口热菜去。” 柳月娥礼让的说。
彪九脚尖儿趿拉儿鞋后根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扬起猿臂,一把拽住老山炮的胳膊袖子,一搂就把老山炮扯进里屋炕沿边儿,回手就把貂皮大氅扒下身儿扔到炕脚底下,又摘下火狐狸皮帽子一下就扔到大氅上,又一碓老山炮坐在炕沿上,蹲下身儿拧劲儿褪下老山炮脚上穿的高靿靴毡疙瘩往炕墙旮旯一扔,起身随手把老山炮两腿抬起转到炕上,又推推老山炮后身靠近炕桌,拍拍后背,\\(han)的哧缨子,“老太太那啥还兜起来了呢,反都酒流子出溜的,装啥装啊,谁跟谁呀还用这么客套?老山炮,大雪的天,热炕头,咱们好好喝喝,喝它一溜胡同。谁要寡妇那啥装紧,我非给它弄呱达了?师弟师弟,快上炕。大凤大凤,快把炉子捅旺点儿,水烧得开开的,把酒烫得热热的,我和老山炮非把他的烧锅喝干了。哈哈我瞎咋呼,瞅把你吓的小样儿,趴窝鸡似的堆缩啥膀啊?”
老山炮被彪九的洒脱整得木夯夯的,没了刚进门的冲劲儿和往日的敞亮爽快,大有菡(han)萏(dan)玷污泥巴的羞愧。盘腿闷坐,沁沁个头,拉个眼皮,嘴也犯哑,人也犯傻。
“哎?才还嗷嗷的猫叫秧子似的,这咋一沾炕就捏帖了呢,像个刚那啥的娘们了啊?喂!傻大喝,古里怪相的别过阴哪?” 彪九甩鞋蹬上炕,搂搂老山炮就靠老山炮坐下,一个劲儿的拿三七疙瘩话敲打老山炮。吉德跟大凤嘀咕完啥话,脱鞋上炕坐在炕头,回头对歪头睃睃眼看老山炮的大凤说:“快拿酒,把你彪爷的嘴灌住,省得他老拿你炮爷当包脚布甩达?” 大凤抿嘴露出两个深深俏媚的酒窝儿,把发烫的酒嗉子递给吉德,吉德接过酒嗉子,向大凤努努嘴儿,摆摆手,叫大凤快走。然后欠起屁股给老山炮斟酒,“山炮大哥,这酒,可是咱们嘎伙那年烧锅开张那天,从二流上接的好酒,俺把瓦泥坛埋在土里,困了有好几年了,香甜醇厚,绵柔醒肠,不亚于誉贯四海的茅台。俺这纤手[经纪人] 可是借花献佛,不图利,只图咱哥们的情义,像这老山炮烧酒一样流流流长。来,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老山炮忽忽如有所失,眼擎泪花,颤抖着手举起酒盅,刚送到嘴边,泪水漱漱的成串掉了下来,难言的泪水和苦涩的烧酒一古脑灌进愁肠。老山炮再也憋不住了,哇哇的嗥淘大哭,“大兄弟我对不住你呀!嗬嗬……啊啊……对不起啦……我肠子都悔青啦……我没人味……臭婊子……我就把烧锅卖了……我叫邓猴子算计了……”
老山炮偷情的**膨胀得难以按捺,翠翠的倩影和滟笑,使老山炮整个人陷入****烈焰中煎熬,憋得整个人要爆炸。老山炮不能自持了,放下烧锅里的事儿,赶上马爬犁,冒着鹅毛大雪,兴高采烈赶往东兴市那个让他夜思梦想牵魂挂肚的小小棺材铺,扑倒在千情万种翠翠的石榴裙下。
翠翠水蛇似的酥软的攀附在牤牛似的老山炮身上,贱儿贱的啃咬老山炮宽大厚硕的佛耳,又用润滑滑的舌尖儿掏老山炮的耳眼儿,痒痒得老山炮嘻嘻的唏嘘,一股细细的细流从翠翠的舌尖儿流入老山炮耳洞儿的深遂里,老山炮就觉得像似一条肉肉的小虫爬进心眼里,痒痒的舒坦又显现出不忍的难奈苛求,翻翻白眼儿的体验这种不堪言的享受。翠翠又噙起老山炮长有几根儿长长黑毛的紫红色小小的咂头咂唆,又拿柔软的舌尖儿轻轻的绕圈的在老山炮小小的咂头上舔嘘,老山炮又一次体验到性感的滋味。
“噌、噌、噌” 糊纸的窗棂被人轻轻的敲了三下。
“谁,狗花儿吗?” 翠翠趴在老山炮身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