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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附和高喊:
“叫葛朗台见鬼去吧!”
“叫葛朗台见鬼去吧!”
随后大伙倾尽囊中所有,又纷纷四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总算凑足了赎金。
杉木带着石川、稻田和岛雄二,来到王福队临时驻地南门里的警察大队营房。
大门前,设着双岗。
杉木躬身,堆着笑说;
“哦,兄弟,我是杉木一郎,请您转告一声,我要见大当家的。”
一个胡子搁眼皮撩了一下杉木,不客气地说:
“谁是你兄弟?狗东西!又想嗤啥尿来了?”
杉木忙陪笑脸说:
“啊!是这么回事儿,我们一个醉鬼冒犯了贵绺子,被大当家的手下拿了来,我是送赎银的,烦您给通报一声,这是点小意思。”
杉木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五块现洋,塞到胡子手里。另一旁的胡子,颠仙地走过来说:
“哎!哥们,咋的想独吞呐?”
说着,就伸出冻得紫茄子色的老粗糙手,直掂搧扇子。拿钱的胡子说:
“老哥,下晚黑咱俩喝酒去。这钱,也长不了翅膀飞喽,你急啥呀?先搁在我这噶达,你就别心里兔子打鼓了,把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吧!”
这个胡子说:
“哼!你小子要是敢鬼画符,看我不撅巴了你?”
拿钱的胡子推推搡搡地说:
“老哥,快去通报吧!”
那个胡子气囔囊的说:
“你不去,净拿我当二子!大当家的正火着呢,我去还不挨狗屁嗤啊?唉,刀把在你手里攥着,不去咋整,豁出我这老脸了,闯闯运气吧!”
那个胡子进去一会儿就折回来了,虎着脸对杉木说:
“进去吧!当心点,别把你蜷出来?”
杉木急忙溜戗地往里走,乌鸦嘴抱着膀儿,迎过来:
“哎!你是杉木吧?跟我来!”
乌鸦嘴领着杉木进了屋,对王福说:
“大当家的,杉木来了!”
王福拿眼瞟了杉木一下,傲慢地咳嗽几声,拉着长声说:
“杉木君,低三下四的,来找我啥事儿呀?”
杉木规规矩矩地鞠个躬,强挤出笑脸说:
“大当家的,多多地得罪了,请恕罪!小弟我,赔不是了!恳请大当家的法外开恩,饶岛雄不死!”
王福慢条斯理地问:
“咋个饶法啊?”
杉木一听有门儿,拱着手说:
“小弟特备五万现大洋,请笑纳!”
王福抽了两口水烟袋,吐出一串串烟圈,“哼哼,杉木君,出手够大方的。岛野那王八蛋值那么多银子?你们日本人的命真是命啊!我问你,你们关东军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给银子了吗?你说的轻巧,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拿五万块大洋就想赎人?这个票我是撕定了!你瞅他猖狂嚣张的,属狗的呀?往我兄弟身上嗤尿埋汰人就算了,还打伤了一条腿,这不是拿尿洗我的脸吗?打狗还看主人呢,这王八犊子太目中无人了?来人!把岛雄带上来!”
杉木瞪了眼怒气冲冲的岛雄二,挪了一步,挡住王福的视线。
岛雄被两个喽罗架着带了上来,浑身血葫芦似的,面目全非。两个喽罗‘吧叽’一声,把岛雄跩在地上,高声回话:
“大当家的,‘空子’带到!”
王福叉着腰,梗着脖儿,嘿嘿地冷笑,瘆得人直起鸡皮疙瘩。杉木心都揪得石头疙瘩似的,一点不透气,脸由黄变白,腿筛糠地抖个不停。岛雄二“哇”的扑倒在岛雄的身上,死命地摇晃着,叽哩哇啦哭喊:
“哥呀,你不该啊!扯这儿蛋干啥呀,犯不上啊!”
王福动一下下巴颏儿,一个喽啰上来,拽起岛雄二,岛雄二还死命挣巴,乌鸦嘴扬起巴掌,咣咣就煽了岛野二两耳雷子:
“妈拉巴子的,还反了教了,敢在这儿撒野,我把你哥俩都‘插了’,看还埋汰人不?”
乌鸦嘴对着岛雄二说着话,眼珠子早溜向王福。他瞅见王福眼里射着凶光,嘴角挂着阴毒的冷笑。乌鸦嘴趾高气扬的说:
“‘崽子’们!大当家的说了,摆上香案,用岛雄人头,祭奠惨死在日本人屠刀下无辜的冤魂野鬼,告慰骨肉同胞的在天之灵!”
乌鸦嘴话音刚落,从屋外涌进一帮喽啰,齐刷刷分列两侧,又上来两个喽啰搬上香案,供上碧眼胡僧达摩多罗金佛,随手从地上捞起岛雄,拿绳子五花大绑,摁跪在香案前。
王福净手拈香,滚倒跪拜:
“达摩多罗在上,今儿个我‘虎头蔓’跪拜在神位前,向天发誓:为黎民百姓免遭涂炭,驱掳除奸,决心与日本人血战到底!今儿设祭坛,以日本人人头,慰藉亡灵。同时也告示天下,我‘虎头蔓’和日本人干上了!”
乌鸦嘴领头高喊:
“打日本,坐天下!”
喽啰们举枪高呼:
“打日本,坐天下!”
“打日本,坐天下!”
乌鸦嘴拿眼晴狠狠地剜了杉木几下,杉木己是呆如木鸡,目瞪口呆,两条腿面条似的颤抖不停。乌鸦嘴蔑视地一笑,扯嗓子喊:
“‘插人’啦!开祭喽!”
杉木一听,吓得两腿发软,扑咚跪在地上,挪动双膝,上前抱住王福大腿,哭唧地嗥叫地哀求: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能杀呀!不能杀呀!岛雄他喝糊涂了,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啊!我拿身家性命担保,他不是故意和您作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