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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院内,孩子们张着眼傻站着。

大黄狗围着老母猪撒欢,一会儿前爪儿搭在老母猪身后,一会儿拿嘴啃咬拿鼻子嗅着老母猪的尾巴根子,老母猪“哼哼赓赓”地打磨磨反抗着。

一群妻妾围着大芦花公鸡啄食,大芦花公鸡挺着胸脯昂着头,一会儿“咯咯”的啄个啥食儿撩逗着,母鸡上当的围拢过来,大芦花公鸡拿后尾靠靠的贴近一乌黑母鸡,“咯咯”的一口鹐住乌黑母鸡头毛,乌黑母鸡降服的一奓膀儿一蹲,大芦花公鸡爪子飞速踏上乌黑母鸡背上,抖抖的,后尾和乌黑母鸡奓开的后尾苟合喷嗤屁,一张膀儿,跳下乌黑母鸡背,看着被“采蛋”的乌黑母鸡“噗啦”翅膀走开,亢奋地抻长着身子抖擞翅膀,自豪地“咯咯勾”引颈高歌。

青砖大瓦房檐下,几窝燕子,穿梭的飞来飞去。

成群的家雀,扇面一样,“呼”掠过屋脊,“呼”又铺了一院子,引得拴在马棚屋檐下石滚子上,拉磨的两个小毛驴“哏嘎”乱叫。

歇晌的劳金们,敞着汗衫,搭着布巾,汗巴流水地扛着锄头回来了。

顿时,院子里充满了爷们的汗渍气息。围着大井旁,大声叫喊,大声咳嗽,大声说着粗话,小媳妇们收敛的老实规矩多了。

咕噜咕噜摇着大轱辘把,打着井里拔凉拔凉的井水,小孩子们忙着拿来盆拿来舀子,舀盆凉水,噗噗啦啦洗着头,哗哗往大光膀子上撩着水,一会儿,满地湿呱呱的,水就顺水沟流到院子外的壕沟里了。

“哎哎打头的他叔呀,你们洗巴完了,先在树下荫凉着,喝口水,抽袋烟,饭马上就得。今儿,数数啊,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啊老黄历是龙年。月亮牌是民国十七年。阴历四月十九,是芒种。老东家今早走时说,赶节气,犒劳犒劳大伙。”云凤扯开嗓门说:“过后晌,把圩子西头那片麦地大草再拿拿。我瞅有些薅草都把麦子遮住了。”

“不就西头那块麦地吗,好说。”打头的咕嘟咕嘟喝着凉水,答问说,“东家少奶奶,做啥好吃的,闻着这么香?”

“啥好的。傻大叔,你鼻子塞狗毛了,这么好使?”大牛够够巴巴地往饮马槽子里倒着打水柳冠斗子里剩下的水,“炖大鲤子、猪肉炖粉条子,还有蘸酱菜焖的粳米饭,叫你们再喝上两盅,好好睡个午觉。”

“这小孩崽子,可够精的,啥都知道啊?”打头的从大牛手里拎过柳冠斗,放到井里打水,“铲头遍地,晒晒墒,十几匹马可闲出屁来了。大牛,草料加了吗?”

“加了。”大牛回答着,“饮饮就行了。”

“过两天趟头遍地,人牲口的,谁也闲不住了。”打头的打着水个个儿磨叽,云凤端来一二盆炖鱼放在东厦屋屋檐下搭的凉棚大方桌上,“大牛,去绷坛酒去。”

一会儿,饭菜上齐,劳金们造开了。

“闯祸的吃饭啦!”云凤有意瞅着几小媳妇,大声冲院子里的孩子们喊着说:“没闯祸的等着,想好了再吃?”

“别逗傻孩子了,抓鸡毛当掸子,你也没咋的?”春花劝说:“淘一上午晌了,都饿了!”

“哼,我逗的就是傻子。”云凤兜嘴儿冲春花一笑,“看谁傻?”

几个小媳妇在房后果木园杏树下,围坐一张矮方桌前,也嗯达着小酒,可眼睛却都勺着后门口,等着傻孩子的出现。

一个头顶顶着小桃头型的小脑袋瓜儿,手扒门框溜溜个小鼠眼儿探了一下头,又缩回去了。随即,脏得也看不出啥色踩堆帮儿的一只小布鞋迈过门坎儿,身子前倾着,垂头一步一步挪到桌前人堆旁,小脏手抹下小鼠鼻子,懦(nuo)战战地说:“大娘,我惹的祸,可以吃饭吧!”云凤瞅着大鼠哈哈乐着,“你还真傻啊大鼠?好!敢站出来成认错,傻不傻的,就是好孩子!拿个板凳,挨大娘坐下吃饭。”云凤又撇下头看去,门框两边镶上高矮参差的雕像小头,瞪睁睁圆圆的小眼睛,看大鼠坐下,叨一筷头子肉块儿,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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