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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吉德握住吉盛冰凉发颤的手,看着早被满眼泪花蒙住双眼的吉盛,“三弟,二叔的意思你明白吧?开这种刀,咱们外行,不懂。风险是有的,咱救人要紧。大舅、大舅妈难下这个决心。”吉盛点点儿,泪水刷着脸颊,“俺来签字!”在场的人惊讶又如释重负的盯着吉德颤抖着手,在开刀单上,签上曲溜拐弯吉德两个不公正的字。

“真活拉呀?”殷张氏搂着殷明喜胳膊紧张地靠在殷明喜身上,颤栗着哭问,“打上麻醉药,产妇就像睡觉,不疼的。”女护士解释的说:“产妇可能流些血,要输血!亲属请来验血。”

“抽血?”

吉盛抢先说:“抽俺的。”吉增也喊着抢前把吉盛往一旁一扒拉,“你小体格吧,一边儿去!俺体格壮实,抽俺的。”吉德拍拍吉增,“先验血,再说。”

陆续有几个人抽血验血型,等结果。

“其他人血型不对。只有叫吉德的血型与产妇相配。”女护士拿化验单走出来,验过血的吉增、吉盛几个人相互瞅瞅,互相疑问着。吉德上前,女护士拿长睫毛撩下吉德,一眼温和地问:“产妇是你啥人哪?”吉德说:“姑舅妹子!”女护士眼睛笑着,“姑舅亲血型是有相配的,那得看随谁了?”又问:“抽二百cc可以吗吉大少爷?”吉德说:“能救俺妹子,抽多少都行!”女护士一招手,吉德跟进屋,小鱼儿拉着春芽担心的趴在门窗隔着玻璃往里看,殷红的鲜血慢慢抽进大玻璃管子里。“吉大少爷,你这妹子亏提前送到这儿待产,要接生婆接生,孩子大人性命危险了。你和那大夫是朋友?”吉德说:“够不上朋友,很熟!”女护士说:“那大夫太太你认识吗?”吉德说:“不认识。”女护士一眨大眼睛,“很少出门,是东洋人,很娴淑,低调的很。”

“产妇需要输血!”

在人们心提到嗓子眼儿拿舌头压着,女护士擎着一大管子血急匆匆进了开刀室。小鱼儿和春芽冲进屋,愣眼望着摁着胳膊的吉德,“抽那老些血你咋样啊?” 吉德一脸轻松地说:“没事儿。护士小姐说,增加点儿好嚼裹就行了。还一样儿……”小鱼儿急问:“还啥?”吉德站起身,扔掉带血的棉球,勾勾胳膊肘,对小鱼儿一冲脸儿,“还啥?不能同房,晒干你俩!”小鱼儿冲春芽一挤眼儿,噘小嘴说:“那就不给你生孩子!瞅艳灵这小命,不遭罪就保不了?”春芽一拧小脚儿,拉扶着吉德,“晒就晒,俺晒成鱼干儿说啥了?看这艳灵这孩子生的,养活孩子不叫养活孩子——下(吓)人!拉那大口子咋整啊,咧咧翻翻的,糊?”吉德走出房门说:“糊,搁啥糊啊?你以为打糨子打纥板儿呢,得拿针缝上,结疤就好了。”

“德哥!德哥!你抽那些血咋样啊?”牛二一帮呼上来关心地问:“瞅脸色,有点儿灰淘的。”

“没事儿!”吉德拍着胸脯说:“咱是万能血型,叫、叫啥了?o型!”吉增说:“那大眼儿兔儿护士说俺和老三是a型。咱吃娘一个奶水长大的,大哥你咋那血型呢?”殷张氏端一碗刚冲的红糖鸡蛋水过来叫吉德喝,“红糖补血的,就当你坐月子了。啥这型那型的,姑舅亲本来就连着血脉,对上就好,艳灵得救了,比啥都强?小鱼儿,你也怀着老三呢吗,这几天不许疯张!春芽,你不用抿嘴低头笑,你也一样。”殷明喜和二掌柜走过来,“大德子!”殷明喜拍着吉德,手重重搭在肩头上,“有大哥精神!你咋就知道艳灵要难产呢?你二叔问俺,俺哪懂这个呀?”吉德一笑,说:“俺也是听说。哈城啊奉天啦,就百灵生小孩儿,不老少都到西医院生,都说好。俺和那大夫认识,问过。俺这才跟艳灵说,艳灵也愿意来。这不赶巧,还摊上难产?”殷明喜又拍拍吉德,“抽血不是闹着玩儿,俺那有你给俺的上好的长白参,你拿回去,叫小鱼儿或春芽谁,文火炖黄老母鸡,不放盐。参少放啊,多了,鼻口穿血。”二掌柜说:“最好再搁些榆黄蘑。那玩意儿炖黄老母鸡,大补。肺痨啥的,可管用了。”吉德哎哎的说:“大舅,那参你留着。俺干啥的,捣腾药材和山货的,还缺吗?”殷明喜和二掌柜互相瞅瞅,又都看看吉德,三人会意的乐了。

“哇哇……”

“生啦!”

“生啦!”

说开刀拿小孩儿,虽面上都相信了大夫,松了口气,也是悬狼牙到虎嘴,不托底儿,牵动心弦那根儿弦儿还是紧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绷断。哇哇的孩子哭声,叫大伙儿阴沉沉的脸刷的都春天放晴的明媚了。

孩子叫女护士抱出门那一刻,没人问生个啥,而是张张望望的关心地问女护士,大人咋样儿啦?“母子平安!”一片喜出望外“噢噢”声,美娃抱过孩子,都呼上来问生个啥呀?“千金小姐!”大伙儿“哦”了。

殷张氏接过孩子,看着红红的小脸儿,掉着眼泪,轻轻的在孩子小脸上亲了又亲,哄逗着,“小作祸的,生啥不生啊,小孙女,奶奶都喜欢!人,是一代一代的就等大太阳暴花那一天,就都去天河沐浴了。织女和牛郎就不再寂寞的守望了,就全团圆了。奶奶抱你屋去啊,妈妈马上就出来了。哞啊!”女眷们呼着新生孩儿跟殷张氏走开了。

苏把式问二掌柜,“这人打有人那会儿,就从****那一个地场拱出来的。这倒新鲜,开肚膛往外掏小孩儿,不经过那噶达能行吗?别是大闹天空的啥玩意儿下界呀?”二掌柜说:“石嘎嘣的只有孙悟空,猪脱胎的只有猪八戒,这是七仙女下凡,才作这大妖,不走人道?你老小子要晚脱生几年,也整这出,说不准你还是俺孙子呢?”苏把式尻一声,“我把你塞回去,回回炉,你八成是我提拉孙呢!”二掌柜嘿嘿两声,“这毛拉茬儿的玩意儿还行啊!要接生婆接生准有个好孬的。她敢搁剪脐带的做活剪子豁开呀?等俺那老三小子媳妇生小孩儿,也来这儿生。管咋的,不至于憋死?”苏把式眨巴眼儿的从二掌柜嘴上拽过烟袋,吧哒两口,又还给二掌柜,“没这玩意儿,两条人命啊,咱大掌柜可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艳灵出来了!”

一顿乱糟,都呼上推车上的艳灵。

艳灵拉着吉盛的手,微笑着说:“别哭啊!俺好好的,没事儿了。”吉盛嗯嗯的还是止不住泪。推进屋,殷张氏一把抓住艳灵的手,好似隔世的酸痛,掉着泪说:“三丫头,你还好吗?”艳灵梗梗头,坚强地笑说:“娘不哭!你说生小孩儿不能哭,会落病根儿的。”殷张氏抹下脸,破涕而笑,“娘不哭!娘这是高兴。来,小鱼儿把孩子抱过来给艳灵看看。”艳灵被抬到床上,抬头看着小孩儿,“娘,俺又给你生个孙女!”殷张氏说:“孙女好!孙女好!娘这一辈子就喜欢姑娘,好打扮,还听话。小子,死淘的。”小鱼儿稀罕着小孩儿,“大舅妈说的对。瞅长的多俊,像她爹!艳灵,等咱肚子里的三龙生下了,咱和你串换个小棉祆?”美娃给艳灵饮着红糖水,“鱼儿嫂子,你就保准你肚子里是个三龙啊,不会是凤啊啥的?”小鱼儿说:“生二龙那会儿,产婆说了,没翻衣,下个还是个小子。哎艳灵,你翻没翻衣呀?”艳灵说:“开的刀,哪还有那一说了?”

女护士拿一个玻璃管上面带个尖尖针尖儿进来,闪着大眼睛,“爷们回避一下。打针了!”吉盛看了那闪闪的针尖儿就害怕,“打啥针哪,往哪打?”女护士大眼睛一噗闪,“屁股上。三少爷你还瞅啊?”吉盛拿怯怕的眼神瞅着艳灵,想离又不舍离的反驳女护士,“女人三不碍。不碍父母、丈夫、大夫,不就屁股吗,俺是她丈夫有啥不能瞅的?”艳灵一笑,“三弟,你别赶混了,听护士的。要瞅咱回家瞅去啊!”吉盛怯生生说:“这针扎肉里多疼啊?二姐,俺替你吧!”女护士噗哧大白口罩鼓一下,“这打针不咋疼儿,三少爷你真替啊?来!”女护士真的凑向吉盛,吓的吉盛趔趄的躲闪往屋外跑,“二姐,疼咱就不打了啊?”女护士咯咯的乐弯了腰。大伙儿也乐了。春芽磨叨一句,“这老三啊,那就踩个蚂蚁都吓叫喚,别说替打针了?”蔼灵看好灵也吓的躲闪一旁,就上前帮女护士撩开被,“三姐瞅你那样儿,不就打针吗,二姐肚子拉那大口子都没吭一声,打个针算个啥?瞅俺三哥那个样儿,还说替打针,口是心非!你怕老婆疼儿,你咋不替俺二姐生孩子呢,嗔是的。”殷张氏笑嗔着蔼灵,“这丫头这嘴,打小就不让份,哪有男人生孩子的?那男人就不是男人,还要女人干啥,瞅说那玩意儿说的?”女护士打完针,抬起头,“产妇麻药一会儿过劲,刀口要疼的。没排气前,啥也不要给产妇吃。”春芽问一句,“啥叫排气?”女护士说:“就是放屁。”春芽说:“放屁就放屁呗,还排气?一个屁就把俺弄糊涂了!”美娃扒拉下春芽,“大嫂!哎护士,我才喂了几勺红糖水,饮饮嗓子,没事儿吧?”女护士一张眼,“喂了?别再多喂了。产妇需要休息,留下一两个人看护就行,其他人就回吧!”殷张氏问:“孩子呢?”女护士说:“一会儿交给保育员。七天产妇拆线就可以回家养着了,再抱孩子一堆儿回去。”殷张氏说:“哎呀还有这么多事儿呢?俺和蔼灵留下吧,你们都回去。”春芽抢着说:“大舅妈,俺留下。”好灵说:“大嫂,这洋说道你也不懂,还是回去好好照顾照顾俺那抽了那老些血的大哥吧?”艳灵一惊,小眼睛瞪溜圆,“护士俺……”女护士说:“你出了很多血,是抽那吉大少爷的血输给你的。只有他的血型和你相配,都是o型。”艳灵问:“大哥呢?”小鱼儿说:“你大哥看你出来,和大夫说几句话,就叫你二哥和一帮哥们拽回家歇着去了。你大哥挺好的,一点儿都没咋的。”殷张氏嗔怪说:“轻描淡写,还说没事儿,那叫一大管子血呀,鲜亮鲜红的。从娘肚子带来的,得攒多少年?你俩媳妇,快回去,做些好吃的,补补!”艳灵感激地说:“多亏大哥有先见之明,这要不……”

“二姐你没事儿吧,打针还疼吗?”吉盛不知啥时又出溜进来,过来拉住艳灵的手粘乎。殷张氏说:“儿呀,这有娘呢。女人坐月子,血光还没过,爷们不好老沾这血腥味,不好?等二丫头出院,满月,回俺那儿,躲躲血窝子。大半夜了,孩爪的,都走吧,有事儿再叫你们。”美娃说:“大舅妈,明儿我和月娥嫂子替你们。”殷张氏赶着撵着把人都轰走了。

几天后,艳灵肚子上带个一豁豁多长的大疤出院,吉盛摸着艳灵肚子上发红的大疤,冲着吉德起的小名叫嫒嫒、殷明喜在前头加个殷姓、后面去个媛字的二丫头使横,“都你小作祸闹的,一张血盆大口,爹再不敢趴你娘肚子了?嘭!就炸开啦!”艳灵拿手挑着殷媛的小脸蛋儿,逗着,“咯咯,俺就看你爹趴不趴娘的肚子啦?”吉盛一头雾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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