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咋啦,俺还是二哥呢?”二掌柜在门外窃听,站得脚后跟儿有点儿木,腿有点儿麻,小哥仨说的话也都听明白了,该是他出头拿秤砣定秤的时候了,就推门进屋,“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金子哪不发光,****搁哪哪臭!锤子干啥使的,敲啊,敲哪哪叮当响!哈哈……说的好哇!话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事儿不捋不直,人不炼不仁嘛!”
“二叔,你那二哥可是赁来的啊,蹩脚!俺那是货真价实的二哥。你现在虽然名符其实的是德增盛商号的大掌柜了,可还是脱胎换骨不了你二掌柜的称谓?”吉增站起来,迎着二掌柜,“俺这老二可是祖上排辈的老皇历哟!俺能登着俺大哥的头顶上去当老大吗,那不扯呢吗?就俺坐在俺大哥头顶上了,别人还不说,哎瞅啊,老二多大了,还像小孩儿似的坐在他大哥头顶上耍贱儿呢啊!二叔,你说是不是啊?”
“二少爷,那可不一定,天都有变数,何况人乎?你肯定有当老大那一天。”二掌柜心说:‘你除你姐蜡花,你本来就是吉家老大。只不过叫难言的**让人压了你一头,屈尊老二,多冤哪!’二掌柜摇着头,瞅着吉增,对吉德说:“大少爷你说是不是?”
吉德觉得二掌柜这话问的唐突,明知故问,啥意思呀,逗呢啊?这咋回答,掲大舅心疤,俺倒痛快了,了却了压在俺心头上的一桩身世之谜了?可、可这也不是俺该说的呀?俺说了谁信呀?编瞎话!吉德窘涩的瞅瞅二掌柜,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用鼻子“嗯嗯”两声算是回答了。二掌柜穷追不舍地说:“你看你大哥都说了。千年媳妇熬成婆,熬吧!熬到俺这岁数就差不多了?”吉增觉得二掌柜是不是酒灌多了,还没醒酒呢,要不咋净唠酒嗑呢?也没往心里去,当逗壳子,二掌柜好闹。二掌柜知道吉德没发说,这是二掌柜拿他吉德当哑巴涮一把,逗他的哑巴壳子。吉德对二掌柜苦笑一下,又怕二掌柜再说说漏了嘴,就说:“你这个二叔呀,顺嘴开河啥玩笑都开?你说,你这不是逗俺那傻二弟呢吗?老二他等到八十岁,到啥时候,搁哪论,俺也是他大哥呀!”二掌柜嘿嘿一笑,冲吉增说:“这一杠扯的,你没戏了看来?就像俺是的,当一辈子二掌柜吧!咋改,叫惯了,没发!哎,这初六,六六大顺,开市的日子,你哥仨窝在这暖烘烘小洋楼里密谋啥呢,神神兮兮的。你们一家子,俺这外布啷来的不是时候吧?哈哈,俺遇啥事儿都乐观派,就跟关外这噶达包容万物一样朗朗?别愣着啊,都坐下吧!好事儿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儿,别咬耳根子,俺耳朵沉,你们嘀咕吧,俺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