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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七手八脚踢啦蹚啷的把小四儿整到炕上放好,周大掌柜看了看,伤的不轻,又吩咐周二,“叫周虎带上炮手,码踪找找,看是谁干的?”周二走后,周大掌柜从周氏手里接过水碗,抱着小四儿的头,想饮些水,一瞅这嘴肿的没法饮,就叫伙头到灶房拿来漏斗,插进嘴里,饮了些水,一会儿小四儿右眼欠欠开个缝儿,死鱼的眼神,巡了一圈大伙儿。瞅见吉增后,眼神定定的盯住了,嘴撬不开,从鼻孔里窜出像“你”的哼声。
吉增上前,对小四儿说:“小四儿,不要急,就几张破狼皮,算不了啥,能活着回来,就算捡条命啊!这胡子也忒黑了,咋打成这样儿?小四儿,好好养着吧,别瞎琢磨了。”吉增说完,又死死的努努眼珠子,心说,俺不看老丈人面子上留你条小命,早摘下你小子脑袋当尿壶了!
小四儿哼哼地心说:你小子真阴,还猫哭耗子装慈悲……小四儿抹耷下眼皮,不吭声了。
大伙儿以为小四儿叫吉增几句安慰话安心了,也就没再多想。周大掌柜对吉增几句话也很满意,拍拍吉增的后背,“嗨,几张狼皮算啥呀,要是小四儿有个好歹,我这心咋安哪?唉,姑爷,你这几句话暖人心哪!”
周八爷颤颤巍巍拄着拐棍儿来了。周大拎过箱子放在炕沿上。周八爷叫人散散,别栖栖着,叫人脱掉小四儿的棉袄,扒开内衣,用手摁巴摁巴,除有几块青紫淤血外,没啥大碍,“女眷们别栖在门口了,来人把棉裤褪下来,看看伤着没伤着腿哪噶达。”伙头上了炕,往下褪棉裤。这一褪了不得了,小四儿杀猪似的嗷嗷叫声不绝。伙头一头大汗,不敢再褪了,棉裤没褪下来。
周八爷对周大掌柜说:“毛病出在下身,快拿剪子把棉裤豁开!”周大找来剪子递给伙头,伙头从一条裤腿往上劐,一直劐到裤腰,用手扒开一面,再扒那裆部,扒不了了,裤里和那宝贝玩意儿沾在了一起。小四儿疼得浑身哆嗦,拿手搪着,不叫动。伙头瞅着周八爷不敢动了。
周八爷先吩咐人用开水化些盐水来,瞅空对周大掌柜说:“我行医这有年头了吧,别说祖辈,咱白胡子都一大把了,还没经过伤这噶达的呢?这是叫人阉了还是骟了咋的?是要当宦官,还是太监呀,这可要断后啊?”周大掌柜“嗯哼”说:“八叔,瞅完了再说。”
盐水拿来后,周八爷戴上老花镜,拿镊子夹上棉花团,慢慢洇开,把棉裤扒下来。又叫人掰开小四儿两条腿,在场人都惊愕得呆若木鸡。周八爷手有些发抖了,骂骂咧咧地说:“这是造孽呀!咋下这狠手,这是往死里整啊?还好,没给剁下来。这两玩意儿,肿得像个小红灯笼,都透亮。这‘打种’家巴什更肿的没边了,像个老皮儿大紫茄子。”周八爷说着,拿碘酒擦着,“周老大呀,这小子这是叫人竟任儿打的。争风吃醋,看来是这玩意儿惹出来的祸。还好啊,虽肿的挺吓人,这倒没啥大事儿,小命是能保住了。等消肿,摆摆样子还可以。怕是伤着了弦子了,连带损伤了腰子,十有**成人是废了。挑不起了,跟猪劁了一样,别指望了。唉,这小子淘气了。把人惹上了,还算不善,要是手再黑点儿,把东西捏化了,小命就不保了。我把脸伤和这噶达敷上些药,两三天能不能消肿,我可不好说。周老大,中药汤来的慢,你请个东洋大夫给他打两针盘尼西林。那玩意儿来的快。我怕这小子那个东西肿得厉害,憋住了尿,那就坏菜了!我再开个方子,两下一扎咕,就没事儿了。唉!唉!挺好个大小伙子,废啦!”周八爷晃着头,从药箱里拿出个小葫芦,倒出几粒小药粒儿,用老褶子的手捅进小四儿嘴里,“一会儿就不疼了。”就到桌前开方子。
这边,周大掌柜听周八爷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总算搁在肚子里了。然后,对周大耳语几句,周大拉着周二走出去了。
周八爷开完方子,周大掌柜把周八爷让到上房,吉增也跟了进去。火锅也没撤,周大掌柜陪着周八爷喝两盅。半夜三更,周虎回来了。周虎说:“我们几个炮手牵着狗,顺着爬犁印儿到了出事儿那噶达,从雪迹上看厮打得不厉害,只有一匹马的脚印,从树棵子里撺出来的。又有一溜马蹄印儿往咱这噶达跑了一段,就钻进树棵子里去了。天太黑了,不好跟踪,我们就回来了。大掌柜,这是留在现场唯一的物件。”周虎把一个冻得缸缸的羊奶头递给周大掌柜,周大掌柜接到手翻来复去看会儿,“这玩意儿,咋血糊拉还像沾一层薄皮呢,啥意思呀?”周八爷拿过来看了看,“从这羊奶头看,是从冻奶山羊身上砍下的。这还有斧子砍的印儿。可这血是新鲜的。这皮儿吗,小四儿的上下嘴唇上可有没皮的一大块,这像似小四儿嘴唇上沾下的皮。怪了啊,嘴上插羊奶头,下边整那么一下子,这意思就明白了。羊****当娘们的咂头,下边那玩意儿是干那事儿的。这不跟娘们有关吗,啥胡子劫道呀,去******?”周大掌柜愣愣眼珠子,“这是一个枉死鬼啊,上哪找债主去呀?”吉增充好人地说:“爹,能不能是小四儿跟哪个胡子为了娘们有私仇,叫人暗算了?这一准是胡子干的。”周大掌柜横愣下吉增,“胡子?一个人下山,太少见了。不大可能?”吉增继续说:“能不能是 ‘插签’的胡子捎个脚啥的。小四儿正赶巧,祸害了小四儿?”周虎说:“这倒有可能。”周大掌柜脑袋晃得拨浪鼓似的,“谁没事儿怀里揣个羊****干啥,没事儿咂着玩儿呀?”周八爷说:“这可没准的事儿。胡子在山上一天也见不着个娘们,憋得狼哇的,没准就拿羊奶头当娘们咂头过瘾呗?”周虎说:“要那样的话,周八爷你没看看小四儿那噶达叫胡子****了没?”周八爷呵呵地说:“那倒没看。看了你还能看出像女儿身的见没见喜呀?”吉增说:“这倒合乎小四儿受的罪了,劫财又劫色!”
周大走进来,冲周大掌柜耳语几句,周大掌柜说:“这东洋人,给点儿脸,就抓挠?大小子,你对井下三郎说,我有事儿,等治好小四儿的病,我登门致谢!”周大回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