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和曲老三与刘三虎几股胡子在火龙沟起硝烟,鏖战得损筋动骨,黑龙镇才幸免一场浩劫,保住了黑龙镇的依然喧嚣,宁静依然在夜晚中继续。
吉德护送老爹老娘回趟关里老家,重圆了和春芽夫妻梦,又绕道天津卫破解了身世之谜,还顺道做了几宗大买卖。资金短缺,杉木想趁火打劫投资入股。小鱼儿又喜产贵子,吉德倍加心喜。
吉德到家后,听说了土狗子小哥几个为他报一箭之仇的义举,不知是画龙点睛呢还是画蛇添足,吉德也琢磨得不太明白,总的是把隐藏多年有的**面上伤疤抹平乎了,心头上的伤痕,抹能抹乎了吗?从娘吉殷氏和文静师太的感情交往来看,非一日之深,是有渊源的。起于何时,又源于何因而起,这回去趟天津卫似乎与己有关已无需再猜疑了。
包裹起来的事实没有得到印证就不是事实,邓猴子很聪明的正好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抓不着鱼,搅浑水,想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得到水落石出的结果,企望殷明喜能伸手拉他一把?没料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么大隐情,却叫殷明喜、文静和吉德淡定得于无声色之中,邓猴子反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一层窗户纸薄薄得透亮,却能成为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你想捅破还真比登天还难?吉德再聪明过人,想逾越守口如瓶的善意隘口,也枉然!带着遗憾的爱这就是爱吗?爱得如此的残酷,扼腕得让吉德难以想象。
一大清早,吉德醒了,还懒塌塌赖着不愿起来,头倚枕在柳月娥胸腹上,不再想那头疼的事儿了,闭目哈嗤眼地对月娥说:“你说彪九真的瞅上大梅了?俺瞅他的心思好像在一个人身上,而且始终对俺有点儿那个?俺觉得这个人怪怪的,老不用正眼看人,心里像有多大隐情和委屈的。”月娥推开吉德,愠怒地白了吉德两眼,披上上衣,又给心儿掖了掖被心儿蹬开的被花,下了地,往泥瓦盆里尿了一泼尿,又重新钻进被窝,趴在吉德宽厚的胸脯上。吉德弯过胳膊,搂着月娥。月娥说:“心儿他爹,你才说的话里带刺儿啊?彪九虽是我的师哥,我们相处的像兄妹一样,从来没有出格的事儿?他心里咋想的,是不是对我有那个意思,我可不知道,你也别瞎揣摸了?他爹,你可是我心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我爹是最懂我心思的人,要不他不会在临终前做出那个大胆的决定的。我知道确实有点儿委屈你,你那是为了报恩,才那么做的。因为你心里那时还有个小鱼儿,还搁不下我?我呢,个个儿硬挤进来的。所以呀,你总觉得有双眼睛老盯着你,你觉得别扭?这说明你很再乎我,才隐隐地蒙发着那点儿占有欲,有被侵害的可能,何况彪九那么护着我。对吧他爹?”
吉德没有吭声,只是抬头在月娥的俊脸上亲了一口。月娥又说:“彪九的心好像冷冷的,对女人不太尿?其实呀,大凡大老爷们没有不想那事儿的。他像似因为点儿啥,尽量压着那种渇望,所以才变得现在这样忧郁,说话总是歪蒯斜邪拉的。彪九原先可不是这样。他仗义,好打报不平,一天没正形,嬉皮笑脸的。这几个月,我瞅他有些笑模样了,有时也开个玩笑,我很是纳闷,后来我发现,下晚黑后,彪九总坐在那大杨树下的大树墩上。一到这时呢,大梅忙三迭四的干完活,就在个个儿屋里哼着跟戏园子学来的二人转大神调,往脸上拍着粉,还竟意脱下衣服,把那束身兜兜儿摘下来,再穿上衣裳,那胸脯就那么鼓鼓颤颤的,贼似的,悄手悄脚地挪着猫步出了屋门,到外面,就换成兔子步,‘噌’一步三撺儿的。彪九乐呵呵地站起身来,让大梅坐在大树墩上,彪九就那么蹲着靠在大梅的大腿上。大梅手里玩着她的大辫子,笑盈盈地瞅着彪九。彪九就傻傻地憨笑。我瞅他俩眉来眼去的有一阵子了,有事儿没事儿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老往一起凑。所以我这才跟你说,你看这事儿有没有门儿?”吉德不怀好意地说:“俺看呐,你是瞎子点灯不在亮上?”
柳月娥也装着生气,说:“不跟你说了,歪三蒯四的?”吉德一笑说:“哎哟俺的娘哟,俺也就逗逗你,还真生气啦?”柳月笑嗤嗤地说:“我生啥气呀?”这时就听大梅在门外低声叫道:“月娥姐,叫东家起来吧!二掌柜来一会儿了,正等着呢。俺瞅好像有啥急事儿的样子。”月娥惋惜地说:“我还想那啥呢,便宜你了,还不爬起来,等二掌柜堵你被窝捞出去呀?”吉德爬起来,边穿衣服边对月娥说:“还那啥呢,得瑟吧,遇着劫杠子的了吧?逮着了,好像俺亏你似的?大母熊!”月娥发狠地说:“等今儿下黑的,我叫小鱼儿翻白眼去!”吉德下炕穿上鞋,站在地当间儿系上裤腰带,对月娥说:“俺回来一头就扎进你被窝,小鱼儿咋想啊?”月娥拿被花护护胸脯,趴在枕头上仰着脸说:“能咋想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再说了,挺着快生的身子,能答兑得了你这饿狼吗,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嗨,你抽个空,过去扯扯,唠唠,不就结了,有啥大惊小怪的?”吉德拿手指头点下月娥脑门子,扭身走到门口,回头正儿八经地说:“哎月娥!” 月娥当有啥正事儿,忙坐起来,愣着眉头听着,“你个个儿嗍啦手指头吧,啊!”月娥一听,抓起枕头砸在吉德一脚门外一脚门里的屁股上,骂俏,“骚鬼!”吉德回过身,趴在门框上“嘿嘿”地朝月娥做个吐舌头的小鬼脸儿,“咣当”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