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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这就叫会长费心了,吉德感激不尽,多谢!”吉德一抱拳,“邓会长,这出关‘文牒’,农商厅、海关公署已发至商会,为何……”

“你看,你不提我倒忘了,这扯的,把正事儿给忘了?”邓猴子忙撩起长袍大襟掏兜,“我就是给你送这个来的,这真是,人老了,给你,拿好喽!这要弄没了,你就得打马回朝了?”

“冬至,拿好了。”吉德从邓猴子手里接过文牒仔细看了看,交给冬至,又说:“邓会长,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俺得忙去了?”

“你忙!你忙!”邓猴子一张手,看着吉德的背影,冷冷的脸上掠影一丝诡笑,又拉一下王小二,耳语叮嘱,“你都记好了,别忘了,火烧江第二个江通。”说完,掏出十块大洋,往楞头青手里一跩,“哼!跟‘红胡子’做买卖,美吧?”又转身望望桅杆丛林百舸争流的繁忙码头,“黑龙镇好窝子呀!地居重塞,东近俄彊,南控沃野,北据松花江,为赴俄及富、宝、临、绥、抚等县出入之门户,又为各金厂往来必经之咽喉,上通三姓府道、东省哈埠,贯于吉林长白山,舟车四达。草莱辟为桑麻,人烟日臻辐辏,富商大贾聚于斯,发展之速有一日千里之势啊!这稻米、粮谷、煤炭、木材、吃喝用度集散地,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商家聚散得失的天堂,吉老大你的敛财梦,这回一枕黄粱,黄粱一枕啊!”邓猴子发完感慨后,转身上了马,冲人头簇动中的吉德,不怀好意地喊:“哎吉大掌柜,一路顺风啊!”大白马屁股上挨了两鞭子,撩起四蹄,哒哒跑起来。邓猴子得意的嘿嘿两声,“顺风你个姥姥屎吧,王八翻个子,蹬四爪喽!”

吉盛看着身后的楞头青和王小二,心里犯嘀咕的拉拉走在前头的吉德,“大哥,俺看邓猴子派那两个团丁没安啥好心?”吉德瞅瞅吉盛,“大哥不傻,俺会叮嘱冬至的。”吉盛追问:“那你咋不回绝了邓猴子?”吉德扳着吉盛的膀子悄声说:“你不留,那出关文牒,邓猴子就会推委不拿出来?他这是出一筹要一码,跟俺讨价还价?身后那两个人,邓猴子帮咱押运是假,至于是监视还是另有所谋,俺还琢磨不透?不管咋的,是个累赘,叫冬至还是得防着点儿,不能拉蛄喽?”吉盛说:“俺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准要使坏!”吉德说老弟忧虑得是,“不过,也别想的太多?”吉盛说这头一船,你咋不跟去呢?吉德说:“你大哥现在就差不会分身术,爹娘少给生了几个胳膊几条腿了?俺送走这一船,还要多设几个收购点,东兴镇啊、富锦镇啊、丰乐镇啊、梧桐河了。还要联络火磨坊抓紧加工白面,这样的话,比直接卖麦子赚头大。”吉盛佩服的夸赞,“大哥就是脑子够转儿!你想做多久?”吉德在冬至爹的马车停下说:“这得看老毛子的订单。今年老毛子那边儿闹灾荒,红胡子(苏俄红军)和白胡子(反苏维埃的白匪军)又战事不断,缺粮啊!”然后,叫车旁的冬至,“搭个肩,来个立肩的。”吉盛扶扶地说:“大哥你行吗二百来斤呢?”吉德扛在肩上颠颠正当,“你哥不行,你来一袋试试?”

冬至也喊老三来一袋,还没等吉盛答应,就把一袋搭在吉盛肩上,吉盛绷绷的两腿抖抖的刚挪两步,身子一栽歪,“娘呀!”就噗咚连袋子一同栽在地上,惹来一片哄笑声。冬至哈哈的扶起吉盛,冬至爹从船返回来责怪冬至,“三少爷他不像你泥里水里轧巴的人,他身子骨单薄又没干过重活,你折腾他干啥玩意儿呢?三少爷,遛达去。”说完,哈腰从地上绷起吉盛跩在地上的袋子,一较劲,个个儿轻轻松松扛在肩上,扭头对着冬至,“你别再调离三少爷了,他还小呢?”冬至冲吉盛摊摊手,两眼冲他爹背影一瞪的,吐下舌头,“给咱搭个肩吧!”吉盛搭肩时,眼睛挲摸着楞头青两个人,对冬至悄悄两句,冬至点点头,“我知道了。”

夕阳洒下束束鎏金,红霞挂在天际,码头空了,马车也空了,五千石小麦已装完船,收锚系上缆绳,两艘拖轮,冒着浓浓黑烟,拉着响笛,徐徐驶出码头。

岸上的人,向船上的人挥着手,吉德两手做成喇叭桶,向冬至喊着,“一路顺风!装完木头就返回来,别耽搁啦!”冬至挥手的喊着,“知道了,回吧!”

拖轮披着一身晚霞的余辉,渐渐远去。

吉德回到柜上,听二娃报来不好消息,杉木、邓猴子买通刘三虎,要打劫运粮船。

消息是这样来的。

二娃、小乐和程小二,在铺子里忙活一天了,铺子上轧板儿,就相约一块堆儿,到东二道北街,孙二娘新开张的小馆子喝酒。

路上二娃说:“小乐你做东啊!”小乐说凭啥是我呀?程小二手搭在二娃的肩上,“不是你二娃说,今晚儿你请客,要到巧姑那旮子喝酒的吗?我和小乐,是陪你来的。你要耍赖,咱换个馆子,不去那儿了啊?”

二娃自打当上油盐酱醋茶和日杂柜头后,可精神多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人在衣,马在鞍,一身可体的花大呢蓝布长袍,人打扮得有有模有样的,不再水裆尿裤的了。两桶长流水的鼻涕不见了,就是还留有两条长年鼻涕沤的红印儿,没有完全消失,残留着往日的邋里邋遢劣痕。人干的事儿称心了,精神头上来了,心情就爽了,心里就有事儿想了。都说富贵思****,二娃也想媳妇了。他早就看上了孙二娘的独女,就是个个儿原先损搭搭的,想也是白想?这当上了柜头,就像县官戴上了乌纱帽宰相穿上了蟒袍,心里不再诿诿诺诺的见人矮一头了,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儿了。今儿,拉上小乐的程小二一块堆儿喝酒,就是要搭搁搭搁巧姑。

二娃一听程小二这么说,忙拉住程小二,“我做东!我做东!你俩往后愿意来,我都愿做东。咋样儿小二,我够哥们吧?”小乐说:“你平常花点儿钱比抠你后门都难受,屎都不愿拉一泼,咋这回变大方了,还是心里有鬼吧?”二娃挺挺身的冲小乐靠着,“我心里有啥鬼,你说?你说?”小乐一笑,躲在程小二身后,“你有没有鬼,你心里知道?”程小二拉拉挡挡的哎哎,“二娃也大了吗,想搞个老婆这有啥呀?你二娃要看上了巧姑,我做大媒。不就一个小丫崽子吗,包在我身上。不过,二娃你要天天请我到孙二娘小馆子喝酒,否则,哼,这个大媒我可不做啊?是不,小乐?”二娃作揖的求饶,“你俩是爷,我是孙子,还有啥屁,一堆儿嘣出来?”

小乐和程小二笑着,一齐搂住二娃脖子,一起挤着要进孙二娘小馆子门,门太窄,小乐和程小二卡在门外,二娃先被挤进屋里,二娃拿眼睛一扫,靠窗户的桌子,早坐两伙儿人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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