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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进来吧!”刘三虎脸一下子涂了层寒霜,“看他咋说?”

“大当家的,我回来了!”金螳螂趔斜地头上打着绷带,蹭进了屋里,怯生生地搭拉个头,“邓会长也跟来了,是道歉送礼的。”

“哼,他?”刘三虎猜疑下邓猴子来意,马上明白地瞅着金螳螂的熊样儿,“你这是咋啦造的?咋不死在外头,还有脸回来呀?谁叫你逞能跟鲁大虎交的手?你就个‘插签’的,哪来的胆儿?”

“啊呀呀刘大当家的,一切的过,都是我的错,这不怪金大梁?”

邓猴子堆起猴脸儿,干笑的进了屋,身后跟个十七八啷当岁的妖娆小娘们,邓猴子让让的对小娘们说:“萤火虫,见过刘大当家的。”

刘三虎两眼搭下萤火虫,一身红锦缎短袖高领绣花旗袍,脚上穿一双三姓周氏高跟高靿红皮靴,苗条条的高个儿,胸脯嘟嘟鼓囊,一动颤颤的,更显风尘女子高雅的妖冶;瓜子脸,杏核眼,齐眉刘海,盘头插簪,透着打人的媚气儿;小鼻子小嘴的,不笑也似笑眯眯的;浪浪一身香气叫人迷醉,滴滴的娇声娇气,“刘大当家的,小女子见礼了。”说着,道个万福,就贴到刘三虎身上,挽狂澜于既倒,刘三虎觉得浑身酥酥的。他嘿嘿的盯眉眙目,“这小娘们,会贴乎人,行家呀!”萤火虫搂住刘三虎的胳膊,抒情开脸的嘻嘻地一笑,“咱啥行家呀,刚叫大茶杆子梳栊俩多月,还没接过客呢?邓会长早就跟妈妈说了,不叫咱接散乱杂客,这替咱赎了身,叫咱一心服侍大当家的。”

刘三虎瞄一眼喏喏立在一旁的邓猴子,“无顾献殷勤,不奸既盗?”小斗鸡眼儿里一掠凶光,“金螳螂!”金螳螂听刘三虎一嗓子,骇然失色,惊恐万状的浑身哆嗦成一团,斜睨下邓猴子,心念叨,这就要问罪了,你邓猴子还不帮我一把?“你擅作威福,这次丢了几个弟兄的命啊?”金螳螂骨碌凸出的眼珠子,“六个‘挨管’,走了铜。三个像我似的。”刘三虎问白眼狼,“‘花舌子’你说咋办呀?”白眼狼鬼魅哈哧眼的想一下,“按山规,不听喝的,擅作主张丢了兄弟性命的,断其一指,一年不得分钱粮。不过……”白眼狼心知刘三虎对金螳螂是另眼看待的,说到这噶达抻长声音,刘三虎“不过啥”的瞅下邓猴子,邓猴子脸像猪肝儿,抻抻脖儿,咽下一口唾沫,眼神煽煽地说:“刘大当家的,这我求个情,能不能饶过金大梁这一回?啊,这火烧殷明喜皮货舢舨子,金大梁说啥也不干,是我怂恿干的。这死者的抚恤金,我也带来了。”

“你邓会长叫我太失望了?你损人利己的叫我绑人,那批皮货呢,叫我的人拿啥过冬?这还不说,叫我俩儿子跟你遭罪,还搭上我一万块大洋,这你又插手我绺子上的事儿,叫我损兵折将,白搭上几条人命。你说,这笔账咋算,咋算才能算明白?”刘三虎本来也不想处罚心爱干将金螳螂,还要委他以重任,弄回波丽亚科娃那批到手的军火,杀鸡给猴看,要的就是邓猴子这句话,也就还了邓猴子送美人的人情了。“刘大当家的,这账算在咱身上吧,我会加倍的替邓会长偿还你的。”萤火虫柔声柔气的替邓猴子求情。刘三虎一筋瘦瘦高高鼻子,大嘴叉子一抿,“贱骨头!”邓猴子感激地抹一眼萤火虫说:“刘大当家的,我还有一计,叫你弄回那批皮货。”刘三虎白毛风的对邓猴子吼道:“我不是阿斗,你也不是诸葛亮,少圈连我吧,我不再上你的圈套了?你再挑唆,也白搭!”

“嗬嗬,这瞅你说的。”邓猴子一脸木夯的,口蜜腹剑,图穷匕见,心不甘的杵坏,“圈连你,我哪敢哪?这笔外财,你不是也淌哈拉子吗?殷明喜把那批皮货已装上老毛子的一个拖轮,我来前刚开的船。这船到了三姓三星礁小江子,就不是曲老三的地盘了。那三星礁,水急净暗礁,船走到那旮子,跟老牛似的,嘎悠的慢。船上,是殷明喜三外甥,带治安军半个班,五六个人。还有商会的六七个团丁,都是水连珠大破枪,你一劫一个成啊?”

“拉倒吧!你说那旮子是善举子周正的地盘,他家老爷子扯旗那会儿,己是日薄西山了。现如今,周正手下,是一帮咂巴骨头的虎狼,我捅那马蜂窝?历来,他绺子跟我的绺子以江为楚汉,井水不犯河水,我咋好‘砸窑’啊?”刘三虎打着哈欠地说:“馊泔水,要喝,你个个儿喝吧?”

邓猴子他对个个儿全盘计谋,就这样胎死腹中很是不甘心,还有叫刘三虎回心转意的奢望,持钵伺僧的“这、这”的还要说。白眼狼嗙哧地说:“邓会长,大当家的就够给你面子了,要搁旁人,早尥蹶子了,你这还没完没了?天含水的,黑透了,也就要下了,邓会长,你还回去吗?”邓猴子看下刘三虎,“这得看大当家的了?”刘三虎说:“脚长在你腿上,看我干啥?不愿走,叫喽啰弄点儿吃喝,就在柴房恩嗒一宿吗。有啥事儿,明儿再说。”邓猴子看刘三虎不冷不热的样子,也就骟搭地说:“刘大当家的,就快活享受吧,我歇了去了。”刘三虎梗达下下巴,瞅瞅萤火虫,“谢邓会长的美意。”

邓猴子跟白眼狼走后,刘三虎叫过波丽亚科娃。波丽亚科娃一眼瞅见刘三虎身旁的萤火虫,就上来酸菜水味了,一巴掌打在萤火虫脸上,冲刘三虎吼叫,“你这是咋回事儿,我这一个洋荤还不够答对你,你这又整来个野味,可真行?我哪不好,这脸庞、这嘟噜、这圆屁蛋儿、这腰条、还有我这一身洋味,你说我哪赶不上这个土里土气的****?”刘三虎嗤溜地说:“我泡哪坛子菜你刮边吗,你这吃哪门子酸菜呀?咱俩这才搭搁上两天半,也就打哈哈凑个趣儿,你难熬我难受,荤素搭配,互利互惠,至于吗你?”波丽亚科娃哧愣个大眼睛,冲刘三虎大声说:“亲爱的,我是眼不见心不烦,那你也不该在我面前抖落虱子,麻应我?我们白俄是不太讲究人一棵树吊死,蛤蟆一条腿蹦跶,不再乎你有多少个情人,但那**的事儿也不能在情人的面前乱来,这要决斗的?”刘三虎稀罕的搂过波丽亚科娃,哄着说:“你不是愿作大春梦吗,想叫我帮你忙吗?” 波丽亚科娃收敛点儿野性子,点头说,“是啊!”刘三虎指着一旁搭头的金螳螂说:“这是我的金大梁。他就是我叫来,圆你那个美梦的。我叫他带一百喽啰,十五挂马车,今晚黑就跟你去凤翔镇北的明山,糗你那批军火。”波丽亚科娃一听,欢天喜地的雪莲开花,扳过刘三虎的大连毛胡子脸,叨上刘三虎的大嘴叉子,咂咂的亲不够。

萤火虫看不下眼去了,上前拽开刘三虎,冲波丽亚科娃大声说:“你不是说你们白俄不在情人面前乱搞吗,你这干啥呢?”波丽亚科娃双手一摊,耸耸肩说:“当情人面接吻又不是**,不算乱来呀?这算不了什么,很正常的礼节吗?”萤火虫听波丽亚科娃这么不要脸地一说,也来了野劲儿,没了当地女人的腼腆风度了,扳过刘三虎的头,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刘三虎两小斗鸡眼放笑,对波丽亚科娃啰啰,“你还吃醋吗?”波丽亚科娃为以牙还牙的气刘三虎,同时也是想笼络一下金螳螂,扯过傻帽一旁的金螳螂,两手搭在肩上,夹酸带醋的苦笑,在金螳螂脸上轻轻来个吻,叫金螳螂瞠目结舌,“金大梁,咱们走吧!”波丽亚科娃说着,挽起金螳螂的胳膊,向刘三虎招招手,“亲爱的,再见喽!”

刘三虎推开萤火虫,把金螳螂拉到后屋,关上门,对金螳螂说:“你明白咋回事儿吧?”金螳螂突突两个螳螂眼说:“不就帮那毛子小娘们把军火运送到地场吗,还咋回事儿?”刘三虎点达金螳螂脑门子一下,“你豆腐脑子,不灌尿啊?这批军火听波丽亚科娃说,可老鼻子了。我叫白眼狼和日本人谈军火的事儿还没妥,这送上嘴的,不白捡哪?你看波丽亚科娃找到凤翔镇她的眼线后,装上货,就奔小兴安岭的大黑顶山,那有个秘密山洞,把军火藏在那里。”金螳螂“啊”黑吃黑呀,这咱拿手,“那毛子小娘们呢,做了?”刘三虎恶狠狠地做个拉脖子的手势,凶狠狠地说:“你傻呀,那还留活口?”

这时,“咔嚓”一声独立的劈雷,坐地炮似的在后院外一棵老榆树上划一道耀眼的闪电。闪电瘆人惨惨的光线,透过窗户纸,映照在刘三虎狰狞的脸上,吓得久经沙场的金螳螂,螳螂似的眼珠子没嘣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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