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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丝玄德

一进洛阳城,仿佛鬼门关。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瓦砾成堆,当年那场大火给这座城市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十余人行走于旧日街道,见如此凄凉萧索之景象,谁不唏嘘?便连马儿似乎都受到了感染,发出低低的悲鸣……

刘备,历史上作为三国蜀汉的建立者,有许多的头衔流传后世。刘皇叔、刘豫州、刘使君、先主、昭烈帝……或是正史记载,或是小说家言,但最响亮的,无疑是“皇叔”。

大耳哥究竟是不是皇叔,不好说,毕竟史料上没有相关记载,但是他“汉室宗亲”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后世有评论说他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阁下玄孙”是炒作,是自抬身价,博人眼球。

这应该不至于。

首先,刘邦建立汉朝到刘备进洛阳城这一年,已经将近四百年时间了。刘氏子孙开枝散叶,已不知有多少苗裔。其次,就拿中山靖王刘胜来说,他光儿子就生了一百二十多个!这一代代往下繁衍,五毛就给俩!还值什么钱?

或许有人说,正是因为刘胜儿子多,冒充他的后代一般人也无从考证。但问题是,整个汉末三国时期,正史上也没有记载说哪个敌人质疑过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别人不管,曹操后来占据了整个北方,包括刘备的老家,如果说大耳哥的身份有问题,他“摸金校尉”祖坟都能都人刨个底朝天,还扒不出来你身份造假?

因此,宗亲是真,皇叔未必。

有鉴于此,你想想作为刘氏后裔,又胸怀匡扶汉室之志,看到祖先经营的帝都洛阳残败至此,心里能好受?

路过南北两宫时,见宫墙坍塌,那镇门之兽碎作一地,天子所行台阶之上杂草丛生,玄德竟不忍多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洛阳,但仍旧难免触景伤怀。

一行人来到太庙遗址,残壁瓦砾之前,有草堂数间,里头供奉的,便是历代汉帝神位。因有专人守护清扫,稍显整洁一些。

但今日天寒,守太庙之人竟也不知所踪。

刘备默然无语,只示意随从取来自梁县携带的供品,在石案上设香祭祀。

关羽张飞知他心思,跪拜大礼毕,肃立于身后,而那十几名随从显然更在意自己的疲倦和饥饿,对历代先帝缺乏敬畏。因刘备久不出来,他们在外头又冷又饿,便跺脚的跺脚,呵气的呵气,寻思着一会儿该找人家要口热乎的吃啊……

“云长,翼德,你们先带士卒去找些饮食,不必管我。”刘备头也不回。关张领命欲走,他又提醒道“不可扰民,更不可强取,此间百姓着实不易。”

“诺。”

两位义弟一走,他突然一声叹息,那份沉重,倒不像是在舒解,而是实在承受不住了……

面前,是历代汉帝的神位,从高祖看到灵帝,他是越看越冷,身冷,心更冷。

冷的是高祖创汉,光武中兴,四百年的基业难道就这么完了?

更冷的是,自己有心匡扶汉室,恢复太平,可惜辗转各处,奋斗数年,却几乎是一事无成!当初黄巾作乱,自己与两位义弟投身疆场,平定祸乱之后,就得授县尉。七年过去了,如今倒落得受老师庇护,在穷乡僻壤作个小小县长。

老师来信说,袁绍恨他上表,已免去他后将军,河南尹的职务,顶个太尉的虚名,要召去洛阳闲置。虽明知此去无回,但袁绍以天子名义发布诏书,身为汉臣,不得不从,离别之前,希望再见自己一面。老师一去职,自己这个县长恐怕也做不长久,天下之大,竟没有容身之所,立足之地?

念及此处,悲从中来,不自觉间已泪流满面……

良久,他牵袖拭去泪痕,又是一声叹息。这一叹,却轻松许多,倒像是卸下心头重负?

且不说孟子“天将降大任”之语,只说一人。

他也不过是游侠出身,黄巾乱平后,亦只县尉而已,如今却据有冀州,兵强马壮,袁绍两次对其用兵,前次全军覆没,此次亲征也无功而返!更闻他于大河浮桥之上,南北万军之前,晓谕天下!命袁绍迎还太后,奉还大政,如若不然,起兵勤王!

如今四海之内,有谁敢在袁绍面前说这样硬气的话!朱子昂,可称得当世英雄之一!

我,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阁下玄孙,匡扶汉室之责任,较他人犹重!朱广能做到,我为何不能!时机!时机!缺的就是时机!再苦再难,咬牙忍住,时机一到,我终究要叫天下人晓得,刘氏子孙,并非全是此二人之类!

瞄一眼恒灵二帝神位,刘备将牙一咬,转身大步而出。

远在河北的朱广若得知玄德此时心境,只怕是哭笑不得。只因他之前每遇困局时,也时常想着,再苦再难,你能难得过历史上的刘备?人家剿黄巾就起事了,颠沛流离,寄人篱下,足足奋斗了二十四年,才真正有了自己的一块地盘,迎来了转机。

他大概不会想到,刘备在眼前几乎看不到任何光明的情况下,同样以他来自勉。

说回洛阳,刘备出了太庙,与关张二弟及士卒向居民置换些饮食用毕,便匆匆投京县而去。

河南尹的治所本该在洛阳城内,为何去京县?只因董卓迁都长安时,将洛阳周边二百里内人口尽迁,房屋尽毁,卢植上任后,便只能将治所设在受损较小的京县。

刘备一行人,又行了两日,才到京县地界。当时,卢植以为他赶不到,便已经交割了公务,收拾了行装准备赴许都了。

“弟子刘备,叩见恩师!”卢植住所内,刘备大礼参拜。

记得卢植在河北与朱广作别时,还是神采奕奕,这才几年?竟好似油尽灯枯一般!他本想上前亲手扶起学生,一弯腰便不行了,喘息道:“快,起来说话。”

刘备拉着老师的手一起身,一定睛,立时红了眼圈:“老师……”

卢植连连点头,示意什么都不必说,我都理解。

师生二人坐定之后,卢子干显得比较着急:“为师今天就得动身,原以为等不到你,咳咳。”

一阵咳嗽,听得刘备揪心,刚要说话,却见老师摆手。

缓过劲来后,卢植吃力道:“玄德,我这一走,是有去无回。袁绍当不至于杀我,但我这老弱之躯恐怕也撑不了几天。今日一别,再会无期,有几句话我要吩咐你。”

刘备掉下泪来,俯首道:“请恩师示下。”

卢植颤抖着手端起耳杯喝了口酒,一时不语,估计年纪大又病重,思维不是太清楚。

“国事,我已无能为力。家事,我已经嘱咐妥当。就是你,我还有些牵挂。我这些学生里,如今说有些出息的,也就是伯珪和士安。但这两个,偏生还敌对着。”

刘备惭愧不已。

“你不必如此!”卢植突然提高音量。“你将来的成就,不是他两个可以相提并论的!”

刘备闻听此言,感动不已,估计现在谁都瞧不起我刘备,只有老师,我的恩师呐,你才最了解……

“如果,能成的话。”卢植补的这句话让自己的弟子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你老人家这是在鼓励我么?“你的志向,老师清楚。你并非没有才干,而是没有机会。我一去职,估计你的县长也做不了了,我思前想后,还是建议你去河北,投奔朱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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