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激愤的大臣们纷纷跟上,没人理会齐周在背后的呼喊,更没人搭理还跪在地上痛哭的鲜于银。
突然!
聒噪声嘎然而止!
疾步外出的大臣不少都撞到了前面的同僚。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袁隗已经跨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脸上阴晴不定。
当大臣们看清站在堂外那人时,面面相觑,都从同僚们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诧异。
齐周面露疑惑的神情,当他伸长脖子往外一眺,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
朱广独自一人堵在门外,屋檐隔断了阳光,使得他的形象看起来异常光辉高大。他肯定是刚刚进城,戎装未脱,征尘未洗,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
他握着刀柄的手指松了松,这个动作让很多大臣感到紧张。
袁太傅突然有些后悔自已刚才为什么要收回脚,重新而且郑重地踏出门槛后,他朗声道:“左将军凯旋归来,可喜可贺。”
“袁太傅。”朱广的声音有一种威严,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对了将军,行朝已经决定,即刻请天子移驾,离开邺城暂避。”袁隗道。
“是么?”朱广嘴角微扬,那丝笑意让很多人捉摸不透。什么意思?同意?反对?还是有我在,你们走得了么?
当他举步朝里来时,大臣们不自觉地躲避着他,尽管他们之中不少人比这个年轻的将军资历要老,官阶要高。
踏进堂,首先看到了素服的鲜于银。过他身边时,朱广什么也没说,只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而后,疾步朝前,向他的老上司行礼。
“子昂……”刘虞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奇异的光彩,那不仅仅是激动。
朱三急忙上前握着他探出的手,低声道:“大将军放心,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左将军回到行朝的消息当天就传遍全城,这让许多人松了口气,也让很多人倍感沉重。袁隗本来是打算当天就把天子弄走,但是,一看城外巡弋的并州狼骑,他犹豫了。
朱广朝见了天子,当面向他奏捷。
在刘辩看来,所有大臣中,除了皇叔刘虞,就只有左将军朱广和后将军卢植最靠得住了。而且左将军年轻,只比他大六岁,那种亲近感是元老大臣们比不了的。
所以,他用自己能想到的话极力褒奖北军统帅,甚至还有一点歉意。因为他现在还没有亲政,没有权力自行封朱广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万户侯。
显然,皇帝并不知道南北两军都声称自己先进城的事情。
从天子行宫出来,朱广立即召集大将军幕府,左将军幕府所有幕僚商议对策。说起来好像两套班子挺威风,其实就齐周、田畴、贾诩、赵云,加上他自己,总共五个人。
没有时间叙旧,没有时间问候,甚至没有时间问一问未婚妻齐棠何在,会议直奔主题。
齐周将田子泰离开以后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朱广。
天子之所以今天都还在邺城,是因为齐士安得到了他授业恩师卢植卢子干的帮助。而卢植,办成了一件大将军也没有办到的事。
他亲笔书信一封送往右北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者是公孙瓒终于良心发现,又或者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之类,他终于带着白马义从南下助剿。
击退了青州黄巾,卢植才得以抽身回师增援梁期。在此时间,袁隗等人动作频频,请天子移驾的呼声高涨。如果朱广再晚一天到,想见天子,就得渡河了。
“公孙瓒肯南下?”这让朱广有些意外。
齐周冷哼一声:“召他勤王讨董,你是左将军,他岂肯听命于你?第二次召他拦截黄巾,他不肯,那是在抬身价。现在出马,不是正合适么?”
朱广未置一词,问道:“不是说要招抚张燕么?怎么没有施行?”
齐周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将军的情况一直不太好,直到两天前才能开口说话。袁太傅又只顾闹着要离开邺城,根本不理这茬。”
朱广一时不语,当务之急,先不管邺城这一摊子烂事。把张飞燕收拾了才是紧要的。当他就此事询问几人看法时,贾诩提醒道:“将军,黑山贼兵围梁期,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邺城。而北军的主力恐怕要还等十天半月才到,光凭狼骑营千余人……”
是啊,千余骑对十万人马,这悬殊已经不是大小的问题了。
齐周对他的印象跟田畴一样,所以听了这话便问道:“贾长史,你知道当年范阳之事吧?”
“听说过。”“当时的情况不比现在轻松,城里只有壮丁,后来才有我师兄刘备引义军来援。但是,当并州狼赶到的时候,飞燕数万大军就只能望风披靡,这回,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