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点头:“兄弟说得对,这事换了谁,也不肯善罢干休,更何况是皇上,一国之君。”
李敢道:“因此,哥哥助秦军,便是助自己。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的。”
张献忠道:“可是我在这里起兵,也进不了关中,解不了秦军之困啊,我要进关中,必须经过潼关,但是潼关有范雎在把守,想必难以攻下,更何况,只要我一起兵,周围所有的官军,都会闻风而动,也不容我去关中啊。”
李敢道:“哥哥不必去关中,只要进了河南,接应了李闯王的人马,进逼潼关,熊文灿就坐不住啦,他必定派人马增援潼关,那时白起将军的人马,就可以与秦军里应外合,击败官军了。”
李敢越说越兴奋:“只要熊文灿一败,潼关便唾手而得,到时候咱们三部人马合起来,退可以平定关中,进可以逐鹿中原,何乐而不为。”
张献忠连连点头:“兄弟,你说得对,说得好。哥哥决心已下,你在我这里安心等几天,我吩咐手下兄弟暗中准备,最多半个月之内,便可以万事俱备,重新起事了。”
李敢大喜:“如果说来,我要谢谢哥哥了。”
张献忠连连摇手:“应当哥哥谢你才是,来来来,咱们干了这一碗。”
两个人又开了一小坛酒,你一碗我一碗,直到喝得大醉,这才由亲信人等将二人送回房间休息。
李敢被安排在后院的一间房子里,那四个亲兵与他同睡,李敢睡在里间,那四人睡在外间。
由于喝得太多,李敢是被人扶着上床的,脑袋一沾床铺,立刻呼声大作,睡得十分深沉。那四个亲兵倒是没有醉,但是连日以来,人不离鞍,兼程赶路,早累坏了,因此也睡得很香甜。
到了三更时分,猛听得房门一声大震,被人踢开了,那四个亲兵刚刚睁开睡眼,就被一伙人冲进房来,按在床头,闪亮的大刀架在脖子上。
另有七八个人直奔里间,进了屋子不由分说,扑到床前,将李敢七手八脚地压住。
其实这个时候,李敢还是醉意十足,没有醒过来,因此省了这些人的事,几个人将李敢拖下地来,用两根麻绳,紧紧地绑了。
那四个亲兵也同样,被人绑作一团。
到了现在,李敢还是没有醒,其中一人取过一碗凉水来,喷在李敢脸上,看看仍旧没什么效果,索性抬过一盆水来,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李敢这才悠悠转醒,他睁眼一瞧,还没有看清楚,努力摇摇脑袋,这才清醒了一点,刚一挣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他登时酒醒了一半。
此时李敢连同四个亲兵已经被推出门外,借着门外的灯光一瞧,前来捉拿他们的那为首的人,正是孙可望。
李敢大怒:“孙可望,你搞什么鬼!”
孙可望也不动气,笑嘻嘻地说道:“李将军,别急别恼,咱们一会儿见了大帅,自有说话处,来人,带走。”
几个人被推着,走向前院。
仍旧是那座小楼,但是这个时候,楼里楼外点着火把,而且站了不少人。李敢冷眼一瞧,心中立时吃了一惊,原来这些人里有不少人是官军打扮,一个个横眉立目,气焰嚣张。
官军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走过这些官军时,李敢无意间一扫,赫然发现,白天在县衙门口,一起在茶棚喝茶的那个军官也在其中。
那个军官见李敢被推过来,冷然一笑,用手在咽喉上一划,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李敢哼了一声,被人推进小楼。
进了小楼,李敢等五人抬头一瞧,只见楼中灯光不算明亮,火把忽明忽暗,但也看得清楚,正中放着两把大椅,张献忠坐在右手边,而左手的主位上,坐了一个官军的总兵官。
李敢此时终于明白,自己被张献忠出卖了,这位义兄把自己灌醉之后擒住,就是要在这位总兵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心。此人居然做出这样可耻之事,当真猪狗不如。
那个总兵官看了一眼李敢与四个亲兵,对张献忠道:“这就是秦军的奸细?”
张献忠陪起笑脸:“正是正是,此人叫李敢,是秦军中一员虎将,在下未降顺之前,曾经与此人结为兄弟。”
李敢恨恨地啐了一口。
那总兵道:“既是兄弟,就应当好好招待,为何要报与我知道?”